她没有回答,而是软软地倒了下去。
“阿奴被囚在了天朝?”在阿奴被俘的第二天,炎寒已经收到了跟踪者递来的消息。
“是,阿奴姑娘本想刺杀雪帝,却失手反被雪帝所擒。”跟踪的人敛眉道:“不仅如此,阿奴姑娘中了仙媚派的独门毒药,现在还昏迷不醒。天朝的御医皆束手无策。”
“天朝的御医当然束手无策,普天之下,唯一的解药在朕这里。”炎寒锁眉轻道,“你下去吧。”
那人躬身退下,炎寒独自呆在暗处,坐了许久。
中了仙媚派的毒,即使是仙媚派的掌门,也顶不过半月。他必须快点把解药送过去。
只是,贺兰雪会肯吗?
阿奴从未失手过,以至于炎寒以为,她是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离开的。
原来,也不是。
为今之计,他不能轻举妄动反而引起贺兰雪的警觉,炎寒又坐了一会,终于站了起来,他低头弹了弹衣襟上细微的灰尘,似乎弹掉阿奴带给自己的不安,然后,款步走出。
今天,他还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能受到其它事物的影响。
时日尚早,那人还没到。炎寒信步走了一会,可是心绪始终不能平静,他抬头望了望亮得刺眼的太阳,突然发觉:盛夏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让人心烦意乱过。
脚步慢移,不由自主地,再次来到伊人所在的小院前。
伊人已经从上次的虚惊里康复了,炎寒也没有再如从前那般囚着她。她还能端着椅子躺在树影下晒太阳。
炎寒透过婆娑的树影朝伊人望过去,伊人果然如往日般侧躺着,一动不动,睡得正熟。
阳光透过树叶,细细碎碎地洒了下来,落在伊人的脸上,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炎寒的脚步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停在伊人的面前,看着那张秀气而干净的脸,忽而有种奇怪的错觉:自己真的认识过伊人吗?
从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如今,看着这样的眉,这样的眼,这样轻颤的睫,炎寒有点困惑了:自己真的认识过她吗?
阳光下的伊人透明得仿佛童话中的拇指姑娘,是那么纯粹自然,一触即破。
炎寒久久地望着她,被一种无力感和疲乏感侵袭着,直抵全身。
他确实不曾认识她,也将永远触手不及。
炎寒伸出手去,五指成箕,罩在伊人的脸上。她的脸于是拢在了阴影里。
伊人似有所察觉,微嘟的嘴唇吧唧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堪堪躲开炎寒造成的阴影。
炎寒微微一笑,手顺势落下,抚在她的头发上。又如蜻蜓沾水一般,疏忽离去。
伊人一直没有睁眼。炎寒已经转身。
他没有注意,伊人的搁放在椅侧的手指,一直小心翼翼地刮拉着。
过了午后,炎寒等的客人终于来了。
在会客厅,炎寒已经收拾起全部的情绪,重新做回一个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炎国皇帝。
客人转身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领口与袖口间镶有金边,袍带也为金色,一条盘龙的绣花图案低调而威严地绕于腰间。而男子冠玉束带,高大的身躯如临渊而立的石像一般,随随便便走进来的姿势,已经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
来人心中暗惊:炎寒果然是一个强势的人。
“柳公子,上次冰国一别,别来无恙吧。”来人正在思忖,炎寒已经率先开口。
他等的客人,正是割据了夏侯封地,正与天朝针锋相对的柳溪。即柳色。
“陛下日理万机,还能记得在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柳色已经不复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在一年来**的摸打滚爬中,在裴若尘当政时喧天的权势下,他已经迅速成熟。脸上再也不会出现柔弱与犹疑,是那么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柳色公子给人印象如此深刻,又岂是轻易忘得了的?”炎寒淡淡回答:“只希望这次会面后,柳公子给朕的印象会更加深刻。”
柳色立刻肃颜,他们都不需要拐弯抹脚。
“夏侯会全面起兵,纠集遗留的裴党攻击贺兰雪,以协助陛下南扑天朝。天朝本就岌岌可危,贺兰雪当政不久,根基未稳,如此内外夹击,天朝一定会分崩离析。到时候陛下取天朝以北的五省十四地。而夏侯则要包括京城在内的剩余七个省。”柳色侃侃而谈,眉宇间意气风发,好像天朝已经是一条被宰杀好的牛羊,他们已经拿好了刀具,就要将它分割。
炎寒神色未动,似乎一点也没动心的样子,“柳公子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