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散了一地,沙盘落在地上时,发出一个巨大的‘砰’声。
贺兰雪是踩着这个吓人的声响掀开贺兰钦的帐子的。
“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贺兰雪望着一地狼藉,诧异问。
贺兰钦呆了呆,看着一身便装、风尘仆仆的贺兰雪,半天才反应过来:“三弟,你怎么来了!”
昨天信使还说,雪帝的御辇要三天才能抵达绥远,怎么今天他就出现了?
“他们走得太慢,等不及,所以自己先来了。不过,其它人不知道。”贺兰雪不以为意地说到:“你还没回答,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三弟,你已经是做皇帝的人了,以后千万别任Xing。你现在身系江山社稷,万一有什么好歹,天朝好不容易才刚刚稳定了一些,你再出事,又是一番劫难。”贺兰钦顾不上回答贺兰雪的问题,苦口婆心地劝道:“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好了,二哥,我又不是小孩。”贺兰雪笑笑,赶紧止住他的话题,“何况,我也不是只身来的,还带了易剑和凤九。”
“带谁都不行,反正以后不准胡来!”贺兰钦严声斥责道,心中烦闷不堪:怎么一个一个,就没有让他省心的?
贺兰雪也不敢再争辩下去,赶紧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伊人回来了吗?”
“没有消息,可是据探子的回报,只怕,伊人现在被困在远安了。”贺兰钦担忧道。
昨天得到消息,远安前几日来了一位炎国的贵妇人,听他们的描述,那人大概是伊人了。
现在凤七与伊人都被围困在远安,也难怪贺兰钦会心神不定,一把掀了沙盘。
“听说远安被围困了,能不能解围?”贺兰雪在最初的心惊后,很快恢复了镇静。
伊人在远安,他们之间只隔着一片戈壁滩。
已经那么近了,就没有理由再分开,贺兰雪知道情况后,反而冷静下来,他蹲下了身,将沙盘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摆在贺兰钦面前,“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呢?
伊人望着开始发高烧的凤七,一脸担忧。
她们进了茅屋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马厩,方才在市集里的标码出售的牛羊马以及骆驼,统统被聚在了这里。
里面臭气熏天,凤七刚开始的精神还不错,在经过食槽的时候,还指着其中几匹马道:“这样的马,在内地可以卖一个好价格呢。”
可是等她们走到最里面放稻草的小屋子时,凤七渐渐开始萎靡了。
伊人看了看她的手臂,因为绑得太紧,手臂都有点发黑,可是她刚刚松开一些,血又涌了出来。
过了没多久,凤七开始发高烧起来,躺在草堆上,迷迷糊糊的。伊人不能离开她,也不可能向其它人求助,她只能快点把凤七送出去,找到凤九,不然,即便凤七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只手臂也会废掉。
伊人用手探了探凤七的额头,目光快速地在周围逡巡了一番,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拼一拼吧。
“等一下,你能不能让他们开城门?”趁着凤七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伊人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凤七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可以吧,你要做什么?”
“冲关。”伊人挠挠头,很自然地回答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凤七怔怔,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伊人到底想干什么。
冲关?
她以为自己是陆川么?
伊人却说到做到,很快起身,拍掉衣襟上的草屑,又抱了一捆稻草,颠颠地跑出了草料房。
牛、马、骆驼还在那边安然地吃着草料。
她跑到一匹骆驼旁边,对着它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说完,她又摸了摸骆驼参差不齐的毛皮,一直摸到了它的尾巴上,然后,她将稻草绑在了骆驼的尾巴上。
食槽旁边,有一桶存储着用来照明的灯油。
伊人就这样挨个系了过去,又洒上点灯油,再从柴堆里翻腾出一些未尽的炭条,在牛背上,驼峰上,开始画起图来。
画上几只大而狰狞的眼睛,或者填上两幅立体感特别强的翅膀,伊人一直折腾到全身脏兮兮、夜幕降临之时,方才完全准备好。
“凤七……”待全部结束后,伊人挪到凤七的旁边,推了推她,“你还撑不撑得住?”
凤七睁开眼,脸色惨淡,可依旧是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