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争在所难免,可是,那些人也是间接地被她害死的。
伊人又叹了口气,回头问,“为什么要打战呢?”
贺兰雪伸出手臂,将她搂至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打战,也是为了从此再无战争。”
这是一个悖论,可是伊人能懂。
仍然,只能一声叹息。
“等这件事完了,再我当政之年,绝对不再起战火,你不要担心。”贺兰雪心思敏锐,大概也察觉到伊人的心思,柔声宽慰道:“而那些在战火中死去的人,也会因为之后的和平,而安息的。”
伊人转身,牢牢地搂住贺兰雪的腰,低低地说:“可是我不希望你输,也不希望炎寒输,怎么办呢?”
“你必须选一个,然后坚定地,站在你选的那一边。”贺兰雪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慎重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战争,你不能同情所有人,必须有自己的立场,不然,你根本无法得到安宁。伊人,选一个,现在。”
“你。”伊人眼波流转,看着贺兰雪瘦削了许多、也坚毅了许多的脸庞,静而坚定地说:“不是同情,也分不了善恶。即便你这边是地狱,我也站在你这边。”
贺兰雪眼眶一热,将她重新搂进怀里。
“让我们一起面对炎寒吧。”他轻声道。
冰国,前去援助炎国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了。
高台下,士兵林立,夏玉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
男人需要被仰视,而不是一直一直仰视一个女人。
“冰国的将士们,为了女王陛下的荣耀,我们——”他拖长声音,在这里顿了顿,本想继续后面冠冕堂皇的话,可是,底下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高台之下,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排众而出。
他掀掉盔甲。越过众人,一步一步,走上夏玉所在的高台。
没有人试图阻止他,他身上有种威临天下的气场,让其它人不敢去违逆他。
夏玉微微一愕,本想派人拦住那人,可是定睛看清楚后,又呆呆地留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是一种极古怪的表情,不知道是惊是喜还是一种最终的释然。
“夏玉。”她终于停到了夏玉的面前,伸手很自然地拿过夏玉手中的令符,转身面向着众人,“冰国的战士永远不会为了别人而流血牺牲,军人的职责,是守卫自己的家园!”
底下又是一阵极大的骚动,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夏玉被海潮所淹。
可是看着面前的冷艳,他并没有多么惊恐,在知道冷艳失踪后,他就一直知道,冷艳会回来找他的。
他一直在等着她回来找她。
“你变黑了,不过还是一样美。”轰鸣的欢呼声后,夏玉望着冷艳,轻声道。
一路上,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原本白若冰雪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小麦色,人更瘦了,轮廓露了出来,眼睛更大更黑,让人不敢直视。
冷艳淡淡地看着他,微笑道:“对不起,我回来了。”
说完,她重新转向底下沸腾的,尚在困惑的民众,一字一句,缓缓道:“王夫夏玉,因谋逆罪,被本宫所休,从今以后,他与冰国再无干系,即日起程,回天朝属地。”
举众哗然。
这是历史上,第一例女人休掉男人的事件。
夏玉脸色惨白,牢牢地盯着冷艳。
“即便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认可我,也不会去爱我,是不是?”他颤声问。
“我努力了。只是,你可以算计我,却不能因此连累我的国家和人民。夏玉,你犯了我的大忌。”冷艳极温柔的看着他,可是语气,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
夏玉站得笔直,满脸倔强,没有丝毫认错的样子。
知道冰国的变故时,炎寒已经抵达远安了。
他并没有太吃惊,当初他放任伊人将冷艳带出去,就能料到这样一个结局。
伊人箱子里装的什么,炎寒一直是知道的。
而对于贺兰雪来说,冰国的危机就这样迎刃而解,着实让他欣喜了一番。
可是,那欣喜没有维持太久,炎寒提前一天发动了总攻。
这一次,围城显然不易,双方各有五万人,在戈壁对峙着。
那一晚,大雾突起。
贺兰雪坐镇城楼,望着前面雾蒙蒙的天际。
他这边只有五万,其余的人,都在贺兰钦那边,而大雾尽头,炎国的军队来来回回,不知道又添了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