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大多数时候,爱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感动。至少在这一刻,他深爱着她。这是真相,可是这一刻已经流逝。
下一刻,不可预知也无迹可寻。
他重新闭起眼,将独孤息搂进自己的心口,然后闭眸假寐,不敢随便轻动,唯恐吵醒她。
直到——他发觉她自己坐起身。
“早。”贺兰无双笑笑,抬起头,正想去吻他刚才就觊觎很久的睫毛,接近时,才发现她的目光如斯冰冷。
“怎么了?”他轻声而不解地问。
“为什么要私自拿兵符?你不信我?”她的目光不知何时越过他,盯在床侧的那枚兵符上,“你猜忌我?”
“不是……”贺兰无双在看到兵符的一瞬有点慌乱,随即又镇定起来了,“我们就要成亲了,所以,不要再去理会这件事,可以吗?”
“你,不,信,我?”独孤息宛若未闻,仍然执着于最开始的问题。
“忘掉它。”贺兰无双也坐起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近乎命令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是为什么?”独孤息没有丝毫妥协,仍然追问。
她想不通,她已经倾尽所有,为什么仍然得不到他的全心信任?
“为什么……息儿,你为了炎子昊忤逆我的命令,你与他在阵前公然谈及婚嫁,你们在林中独处了一天一夜,他竟然毫无理由地为你退兵!你让我怎么想?这一切我都不想追究,你何必还穷追不舍,以证明你从来就是对的?!”贺兰无双也有点失控,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许多话几乎不经考虑,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独孤息哽了半天,然后赤身走下床去,随便裹上件披风,扭头甩下一句话,“贺兰无双,你他妈混蛋!我竟然以为你是因为想我而来!”
说完,她赤着脚走了出去。
长发披散,光洁的小腿露在外面,微敞的衣服透出里面的Chun光。
外面的侍卫看直了眼,又很快将视线转开,满面通红。
她目不斜视,对自己造成的轰动效应无视之。直接闯进了裴临浦的房间。
裴临浦已经起床,正在那里整理文书。
他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息走进来,打开他的衣箱。
“借几件衣服。”
她简短地命令了一句,随便翻找了几件衣衫,脱掉披风,一面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一面愤愤地向身边的裴临浦道:“马上启程离开这里!”
裴临浦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面红耳赤,无法作答。
好半天,才讷讷地问:“去……去哪里?”
独孤息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又顿住了脚步。
去哪里呢?
“哪里都不准去!”贺兰无双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裴临浦地门口,他盯着独孤息,粗声粗气道:“难道你想逃婚?”
“难道你又是真心想娶我的吗?”独孤息冷笑一声,剑拔弩张的模样。
“是。”贺兰无双却回答得极快,笃定而坚信,“除了你,任何女人都不够格当我的妻子。”
独孤息没有回答,仍然抱着手臂,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
贺兰无双走过去。
他弯下腰,突然抱住她的腰,将她扛了起来。
独孤息一惊,正要挣脱,却听到贺兰无双低沉而磁Xing的声音,“我真想把你关起来,让任何人都见不到你的好。”
她于是安静下来。
裴临浦看见了她的笑。
她贴在贺兰无双的背上,双手拽得很紧,似乎生气,可是脸上却分明有笑,笑得那么舒心且幸福。
裴临浦突然觉得心底很酸。酸得发痛。
贺兰无双将独孤息扛了出去,他们第一次争吵,最后平静收场。
婚事,则紧锣密鼓地提上议程。
回到京都后,贺兰无暇很为大哥的决议感到高兴,前前后后的张罗着。
贺兰府的其他人,也都为这件亲事而感到欣慰:息夫人在军中的地位极高,而且才智也早已闻名遐迩,这样的女子与自己惊才绝艳的少主,本就是天生一对。他们的联姻,也保证了贺兰家问鼎天下的未来。
婚礼前半月的时候,他去看她,透过窗棂,却见她正在阅读一张细长的纸条。
听到门声,独孤息立即转过头,笑眯眯地唤了一句:“老公。”
守在独孤息旁边的小武望了望天,思忖着:无双公子不过二十多岁,年少有为,哪里老了?
贺兰无双微笑,从后面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