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园。
“伊人丢了?”独孤息听着属下的汇报,声音顿时一沉,“那就找出来!”
属下流水般散去,在京城各个角落里找寻伊人的下落,独孤息却转过头盯着炎寒,“是你安排的?伊人绝对没有逃离他们的能力。她根本就什么能力都没有。”
“错。她有能力让所有人都无怨无悔地对她。”炎寒微微一笑,坦然道:“你绝对没有机会伤害她。”
“我亦有能力让他人无怨无悔待我,为什么单单她不可伤害?”独孤息道。
曾几何,多少人前仆后继,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神魂颠倒,比起伊人,是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样。”炎寒反正也豁出去了,索Xing实话实话道:“待人以重,人必重之。待人以轻,人比轻之。夫人,你是人中之凤,世间的人在你眼中,是草莽是芸芸,他们只会仰视你崇拜你,又哪里会真心真意地对你?从始至终,你可曾知道什么是真心?”
独孤息没有生气,更没有对炎寒施以报复,只是顺势坐了下来,往后一倚,淡淡问:“那你呢?阿奴呢?”
炎寒怔了怔,凛然地望着她。
独孤息回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左右。
左右的人立刻退下,不一会,便架着晕晕沉沉的阿奴走了出来。
“你——”炎寒见状,终于失去了最初的云淡风轻,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失声道:“你对她——”
“我不喜欢用刑。却喜欢用毒。这个女人为你九死一生,不顾死活地接近我,又为你通风报信,却只为了替你保护另一个女人。”独孤息信步走到阿奴身前,伸手勾起阿奴的下巴。那张清美绝伦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见毒Xing惊人,只是眸影清晰,显然神智是清醒的。
“伊人去了哪里?”独孤息的手指滑过阿奴的脸颊,曼声问:“告诉我,我就放了她。否则……”她的手一紧,阿奴似乎受痛,脸色顿时潮红,“否则,你将再也见不到她。”
“主上……”阿奴忍不住逸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却又被独孤息的动作制止了,她轻咳了几下,重重地喘着气。
“炎寒,原来你们的有情有义,也不过是对人而已。阿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又是如何待她的呢?”她冷冷地笑,望着炎寒的眼神,森冷得有点不像在看他。
而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看着世间的虚伪和矫情。
炎寒握紧身体两侧的拳头,担忧地盯着喘息不止的阿奴。
如果他此刻舍弃了她,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自从上次阿奴将他强行带离战场,让他失信于民,炎寒便冷了阿奴整整三年。每日即便在宫中遇见,也只做不见,有时候遇到心情不好,甚至会对她随意斥骂。即便如此,阿奴也没有丝毫怨尤,仍然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守在他身边。而当卫先生过世时告诉炎寒过往的一切,他知道伊人的险境时,又是阿奴主动站出来,要接近独孤息为他获取情报。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埋怨过他。至始至终,她为他倾尽了所有。
“我数五声,然后,告诉我答案。”独孤息看着炎寒变幻莫测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缕希冀。
炎子昊的儿子。
不要让我失望。
“一。”
“二。”
“三。”
炎寒仍然看着阿奴,阿奴的目光始终澄澈,坚定而毫无奢望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说:不用管我。
我只是你的一个普通臣民,是一件礼物而已。
何必为了一件礼物而背叛心中所爱呢?
即便炎寒此刻选择放弃她,阿奴也不觉得怎样。因为从未期望过,自然不会失望。
她能期望什么?
唯有为他消磨完全部,终有一天,为他死了,那便是功德圆满,世间最幸运的事情。
“四。”
独孤息不紧不慢地喊到了第四声。
“我不会说。”炎寒复杂至极的眼神突然宁静,他转而看向独孤息,一字一句道:“可如果你伤了阿奴,我炎国上下,都为以扳倒你为己任,即便所做的不多,哪怕只是损伤你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亦会倾尽全力、不罢不休。”
在他说‘我不会说’那四个字的时候,阿奴有种意料之中的轻松,即便心重重地一沉,沉到了她也不知道的地方。
而紧接着的话,又让她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
他也肯为她,倾尽天下么?
即便是说给息夫人听,可仍然是阿奴这辈子听到的最灿烂的话语。
独孤息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