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反应啊!
难道他不是一个男人么!宫里的那些女人,纵然见到穿衣服的他也会惊慌失措,何况还是没穿衣服的模样!
这是无视,无视加挑衅!
就在伊人走出房门没多久,她听到里面一声低沉得要杀人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给我回来!”
伊人颠颠地转身,折返了回去,然后无辜地、可爱地瞧着他,“有什么事吗?”
“给我穿衣服!”贺兰天安说着,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如果上一次只看到上半身,那这一次,是能看到全部了。
伊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似乎有点震惊,贺兰天安正觉得宽慰,哪知伊人接下来就是一笑,同样是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小屁孩发育得不错,她这半个妈妈心里也踏实了。
只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给他穿衣服,真是……真是可爱啊。
伊人想着,人已经绕到贺兰天安的身后,拿起毛巾,很仔细地擦着他身上的水珠。
一面擦一面感叹他皮肤的光滑细腻有弹Xing。
心中越发宽慰。
她利利落落地给他擦完,又利利落落将内衣啊,外衫啊,穿在他身上,甚至好心地在他背后用带子系了个蝴蝶结。
“好了!”然后她拍拍手,准备闪人。
贺兰天安忍啊忍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这个小丫头。分明是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的身材,无视他的男Xing魅力!
就在伊人准备开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伊人眨巴着眼睛,探寻地看着他。
“这样就打算走了?”贺兰天安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纳了她。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这个女孩的行为让他不爽了,所以,他要收她入宫,以后在宫里,再慢慢给她好看。如果她继续这样无视自己,就在她面前跟十个八个美女周旋,偏偏让她老死闺中,气死她,郁闷死她!
贺兰天安没发现:一向冷静狠绝的自己,竟然也在耍小孩子脾气。
而今天,她也要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底,自己临幸她,那是她的福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
这样想着,贺兰天安的眼神变得炙热不安分起来,身体发热。
“怎么了,你不舒服啊?”伊人却在此刻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踮起脚,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贺兰天安的额头。
果然……有点烫。
也对,刚才水淋淋地站了半天,一定会感冒啊。好在这里的感冒不变异……
贺兰天安却没有细听她的话,只是有点目瞪口呆。
伊人方才挨得那么近,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细密的容貌还有白皙轻薄的皮肤下隐隐的血管,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能看清她眼中的一望无际和纯粹。
她的关切,是真实而久违的。
有种熟悉的温暖。
他的欲望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伊人也已经移开去。
“我去让老板抓点感冒……治风寒的药。”伊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途上走了一圈,依然热心地扮演着自己的好妈妈角色。
疼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却没有意识到——孩子已经变成大人,许久许久了。
伊人是懒人,毋庸置疑。
可是无论怎样的懒人,一旦为人父母,就会为自己的小孩勤快起来。
在伊人心里,贺兰天安一直和小新与小葵没两样,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有厚此薄彼过。
当初她将他抱回来,他此生此世,就是她的孩子。是襁褓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孩。
也因此,这段旅途中,伊人对贺兰天安非常上心,嘘寒问暖,鞍前马后,不亦乐乎。
贺兰天安初时不自在,后来慢慢习惯了,也渐渐发现,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周到体贴非常真挚,倘若这不是爱慕?那他一定瞎眼了。
这样没有丝毫私欲与**的爱慕,让贺兰天安倾心。
从小到大,除了仪琳开始别有用心的接近外,没有人这样待过她。
贺兰天安对伊人的态度,也一日好过一日。
旁边的侍卫目睹着这个变化,不禁有点目瞪口呆:一直讳莫如深、冷静得近乎残忍的天安帝,经常被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问得哭笑不得,却始终隐忍不发。
这样玩玩闹闹,终于到了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