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的行为神情,缘何,那么像一个人?
见贺兰新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赶紧敛了敛神,严声道:“小新,不要去招惹那个女孩。”
贺兰新回转头,漂亮的眼睛很无辜地眨了眨,“那她招惹我怎么办?”
那个神情,与方才的女孩何其相似。
贺兰钦顿时有点恍惚。
“放心吧,二叔,我出谷只是为了寻找父母。等事情一完,就会遵守师命回去。不会为谷外的事情牵绊的。”贺兰新见二叔神色凝重,当即肃了容色,正经道。
贺兰钦这才放下心来,叹声道:“如果你不想争,那就学会避。”
贺兰天安是一个心计深沉的人,还是谨慎为妙。
贺兰新颌首,这件事也很快抛到了脑后。
贺兰天安很生气。
虽然他也说不上生气的理由,可是看着伊人这样任人唯亲的样子,就不爽,很不爽。
他以为她只对他一个人好,哪知她随便逮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忘乎所以了。
而且,贺兰新也特大胆了。
明知道伊人是他的,却依旧毫无忌惮。
凤九和陆川调教出来的徒弟,雪帝唯一的子嗣,曾经的王位第一继承人。这个身份、这个来历,让贺兰天安每每想起,如坐针毡。
等削藩的事情一了,贺兰新这个人,绝对不能再留!
贺兰天安暗暗地下定决心,大概是心中杀意太浓,那抹阴鸷的颜色竟然涌上了眼眸。让堪堪回头瞧他的伊人吓了一跳。
这个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玩深沉。
那样的眼神,让人,很不安。
“你在想什么?”她蓦然问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贺兰天安一惊,记起自己的走神,手一松,任由伊人从半空中啪嗒落下来。
伊人跌在地上,只得笨手笨脚地爬起来,只是一面爬一面叹气。
——现在的小孩啊。
怎么不懂得尊重长辈呢!
她一直很自觉地将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
贺兰天安低头看着她颤颤的头顶,心中微软,想伸手去拉她,可是方才她调戏贺兰新的情景很快闪到了眼前。
他重重地哼了声,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伊人没看见。
“不过,你刚才的眼神真可怕。”待站稳后,她又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
贺兰天安恨得牙痒痒,却偏偏动她不得。
他不想赶她走,也不想真的惩罚她。
从小没有亲人,所以,才会眷恋这份亲人般的亲切与放肆吧。
可是,她这样对谁都亲切,以后怎么得了,特别是贺兰新,贺兰新……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他造成致命威胁,就是这个看上去漫不经心、凡是不在乎,甚至有点天真烂漫的堂弟了。
他只能将已经握在手中的东西,拽得更紧,紧得不容他人插手。
江山也罢,女人也罢。
“晚上留下侍寝。”念及此,贺兰天安冷不丁地抛下一句话。英俊的脸神色不动,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伊人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身份尊贵,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殊荣吧。
一穷二白,饿倒路边的丫头。
伊人果然受宠若惊,或者,只是受惊。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
见到这样的神情,贺兰天安这才稍微有点受用:小女孩鸿运当头,难以置信很正常。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伊人的脸色惊了几惊,变了几变,最后竟然化成一笑,还是特没心没肝不当一回事的笑。
贺兰天安的脸顿时僵住了。
“你不愿意?”这一次,轮到他难以置信了,“为什么?”
伊人很囧,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难道你有心上人了?”他憋着气,不抱希望地问。
“是啊。”出乎意料,伊人竟然淡淡地应了,同样,像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有心上人了。”
即使不能相见,也许是永远不能相见了。
他在她心里。
贺兰天安就是随口一问,却不料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是谁?”心中一落,他从来没有这样失落过。
伊人的淡然与宁静,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