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已经越过卫诗走到了屋子中央,蹲下来,也不知怎么弄的,三下五除二地修好桌腿,将椅子摆好,又扯了几把还算干净的稻草将椅面擦干净。不一会儿,这间鬼屋般的地方终于有点像人住的样子。
“你先坐会,我去找点吃的。”待一切收拾好后,贺兰雪指了指板凳,叮嘱道。
卫诗笑笑,“你倒是会照顾人。”
从前认识的那些男人,优秀者并不缺乏,但是这样细心利落的,却不多见。他身上有一种、似乎,只要他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无须担心的感觉。
贺兰雪微笑,只是笑容里有种奇怪的宠溺,不是针对她的宠溺。
因为伊人什么都不会。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也不知没有他在身边,伊人会怎样呢?会不会渴了饿了,被人欺负了?
在来之前,独孤息也说过一个假设:如果伊人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一个瘸子,一个老太婆,一个小孩,甚至于……甚至变成一个男人。他该怎么办?
老实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贺兰雪只想先找到她。
只要找到她,什么都可以去应对。
贺兰雪出去后,卫诗坐了一会,觉得困顿,索Xing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他们来的时候做了许多准备,只是独孤息说了,不能带任何超越时代的东西回来,所以只穿了一件似是而非的长裙,没有笔记本,没有手机,没有书本,没有电视,生活真是无聊啊。
好在床板也被贺兰雪修好,而且,铺上了他的外套,整理得干净酥软,虽然还是磕得慌,但在这个荒郊野外、古月寒夜的地方,还是可以将就的。
卫诗又实在是困了。
她朦朦胧胧地睡了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也许才刚刚睡着吧,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贺兰雪,正待起身,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道:“这次旱灾导致炎国十室九空,炎寒也沉不住气了,进山斋戒一月,为炎国祈雨。若非他不在宫里,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擒获小王子?”声音低沉,略有点沙哑,似乎是个中年男子。
“说起来,炎寒过两日也该出山了,小王子失踪的事情马上就会闹得天下皆知,到时候,只怕我们难以脱身。而且,即便逃出了炎国,以冷艳与炎寒的交情,冰国是去不得的。至于天朝,现在内乱都难以应付,贺兰天安也不会冒险在这个时候得罪炎国。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这该如何是好?”另一人的声音稍微年轻点,语气里有点惶恐。
“怕什么!炎寒就这一个儿子,小王子的安危直接关乎着炎国的传承,只要小王子在我们手中,还怕炎寒不就范?”中年人的态度更为强硬些,“我要让炎寒把香下去的土地吐出来,还要他立约在他有生之年不得侵犯我们的一草一木,还要让他自断一臂,以祭我族战死沙场的勇士们。亡国之恨,焉能就此罢休!”
“说起来,那小子应该醒了吧?”年轻人似乎被中年人的好奇所鼓舞,声音也不打颤了。
卫诗这才听出了眉目,大概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复仇吧。大国灭了小国,于是,小国的遗民就挟持了大国的王子,来要挟大国的国王。
不过,传说中的王子都是英俊帅气的,不知道这位被挟持的小王子长得如何?
卫诗正YY呢,那两人说话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卫诗这才觉得糟糕,她当初挑了这里最好的一间房子,那两个的眼光估计与自己差不多,大概也会来这间房子吧。
而且,以他们此刻的处境,见到她,肯定会二话不说,杀人灭口。
天,她才刚刚跑过来,难道就这样死于非命。
卫诗惊骇之下,反应也算迅疾。从窗户逃跑是肯定行不通的,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她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床底下。
虽然没有床罩,床底也不安全,好在屋里没有点灯,外面的月光也不甚明亮,她将身体缩到靠墙没有光的那一边,尚能掩饰一二。
门果然被推开了,中年人‘咦’了一声,随即困惑地自语道:“怎么像有人来过?”
贺兰雪收拾得很干净,桌椅上都没有灰尘,确实很可疑。
“说不定是其它过路的人。”年轻人也跨了进来,将一个大大的包裹放在床上,卫诗屏住呼吸,看着一双沾满灰沙的黑色皮靴在面前晃了晃,又走到了桌子边。
“也对,这里是旱灾最严重的地方,炎国那些人都出去逃荒了,这里不可能住人。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中年人沉吟道。
年轻人‘嗯’了下,又从另一个包袱里窸窸窣窣地拿出几个大饼,递给中年人。
卫诗在床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