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一个声音相似的人?
老实说,她本已没抱多大希望,然而此时此刻,却又被这种无望的希望搅得心烦意乱、不能自已。
他终究走了。
外面的守卫嘀咕了几句,重新归附平静。
伊人却似大病一场,全身没有了力气,她被绑在柱子上,绳子很好地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四野静谧,大概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小新又如何了呢?
正昏昏沉沉着,屋顶突然投射下一束光线,她抬起头,一个利落的影子从天窗跃下,落到了她身后。
“你是什么人?”身后的人凑到她耳后,低声问。
刻意压低的、磁Xing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她大脑失血。
伊人想立即回答,可是哑Xue被点,只能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刺耳的咕隆又让她很快地闭了嘴——外面还有人呢,她不能暴露他。
贺兰雪绕到了她身前,很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然后遗憾地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个年轻女孩。
“你是哑巴?”见她殷殷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似蕴藏了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贺兰雪心思微动,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
伊人正要摇头,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异样,听声响似乎要走进来查看,贺兰雪连忙纵身,跳到了头顶的屋梁上。
进来的除了守卫外,却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年轻人。
淡青色的罩衣,头发束得很整齐,眉目英挺,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可是眼神犀利得有点阴狠了,见站在他身后的人对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似乎他才是这群人的首领。
贺兰雪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可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过了十五年。
“把她松开。”见到伊人脸色慌乱的样子,贺兰天安些许自责,回头吩咐身后的人。
伊人被放了下来,不过太长的绑缚时间,让她四肢酸软。
贺兰天安连忙张臂将她接住,神色关切,让上面的贺兰雪看得云里雾里。
这个男人,似乎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是,又为什么将她绑在这里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兰天安见伊人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袖,努力想说什么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喜欢他。”
贺兰雪哂然:弄了半天,是争风吃醋,他倒多管闲事了。
伊人仍然紧紧地抓住贺兰天安的袖子,摇了摇。
“他没事。”贺兰天安终于回答,声语淡淡:“我已经放了他。”
这个答案倒让伊人有点始料未及。
“我昨晚见到二叔了,二叔……”贺兰天安同样有点困惑,甚至有一丝窘迫,“我想,我误会他了。”
昨晚将贺兰新和伊人擒住后,贺兰天安如约去见贺兰钦,继续商谈这段时间讨论已久的事情。
他本打算,如果还没有答案,就以贺兰新为筹码,直接威胁贺兰钦出兵相助。
哪知昨晚,贺兰钦在安静地喝完一杯茶后,突然拂起衣摆,甘愿称臣。
措手不及。
“陛下,绥远完璧归赵。”他只留下一句话,然后挂印,交符,从容而自在。
好像他交出去的,不是倾天的权势,而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
“想一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决定了。”贺兰钦微微一笑,仍然如往日般爽朗明快,“把绥远交还给你,我也放心。”
天安没料到这个结局,手拿着贺兰钦给他的兵符,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不错的皇帝,只是身边少了能亲近的人。”贺兰钦又说:“如果小新能出来帮你自然最好,只可惜他无心名利,可惜了。”
贺兰天安无言以对。
“大舍方能大得。”最后,贺兰钦感叹了一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天安留在屋里,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知道,屏风后,贺兰钦突然顿步,转头问身后随侍的丫鬟,笑,“你真的甘心?他可是要杀你的。”
“丫鬟”懒懒地一笑,回道:“无所谓,他也是不得已,更何况,他还没有真的杀我。我们何必要把天安哥哥逼到那一步。”
那个丫鬟,正是女装的贺兰新。
贺兰钦笑着摇头,这个小子可比阿雪豁达多了。
“不过。二叔这么容易就把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绥远交出去,难道也甘心吗?”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