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却又是春风化雨般地露出一个微笑,接着岔开了话题:“没想到柳小姐居然如此为我着想,本王实在深受感动。不过……方才看到那丫头如此维护她的主子你,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哦?愿闻其详。”柳浅染此时也有些诧异了。
宫玄夜发出一声爽朗的笑:“毕竟此前,你的未婚夫婿太子殿下曾和你喊了十几年妹妹的人一起负了你,我还以为但凡是柳小姐身边的人都有这种癖好。”
柳浅染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想这人大晚上从她的窗户外面翻进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来气自己?
呵呵干笑了几下,她勉强陪笑:“王爷多虑了,夏瓷很好。况且,我想王爷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不管太子是跟谁交好,也跟我没关系,更不用谈负了我这一说。”
宫玄夜眼神突然亮了几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外面不是传柳小姐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所以柳大将军才拿军功跟陛下换来了这一桩婚事……”
听他提到过去的事情,柳浅染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以及那凄惨的结局,心头跳了跳,忍不住打断他:“王爷……”
见宫玄夜真的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这才惊觉失态,尴尬地咳了咳,继续道:“王爷也说了,那都是传闻,传闻都是不可信的。当初的事情也不过是家父误会了,浅染年岁尚小,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
宫玄夜笑了,神色淡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还真是可惜了,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柳小姐若是嫁过去,他日必定是天下女子人人羡慕的皇后。”
皇后,前世,她也是皇后,一个她自以为爱自己的男子的皇后,到头来自己却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倘若连这世间最简单的真情都得不到,枕边的人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如何让你下地狱,那么要这一个皇后的空名又有什么用。
柳浅染想着,嘴角不免露出一丝苦笑,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被宫玄夜尽收眼底,他难得地愣了一下,试探着唤道:“柳小姐?”
柳浅染回神,冲他得体一笑:“王爷说的是,也许,是浅染没有那个福分。”
宫玄夜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她。
自从那天帮她从罗长毅的案子里脱身之后,宫玄夜便派人暗中调查了柳浅染。这丫头不过才十五岁,从小被大将军疼着呵护着长大,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冲动任性又没有城府,心里更藏不住什么事。
可是为何这短短的两三次接触,却让他有一种这女子其实有些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宫玄夜一生阅人无数,不会轻易看走眼,也很少有他看不穿的人。而唯有这个叫柳浅染的女子,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府嫡女,明亮的身份摆在他眼前,人也是明亮的模样。
他却总觉得在这女子周身仿佛蒙了一层纱,没人可以靠近。而且她一言一行之间,总透着一股不符合年纪的极致苍凉。
柳浅染见这宫玄夜突然沉默了,还一直看着自己,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不由得就有些不自在。
“王爷看够了没?”
宫玄夜这才发觉在外人面前一向从容的自己此时竟然走神了,恢复了之前的表情,笑了笑:“柳小姐一身的灵气逼人,自然是看不够的。”末了又补充道,“只是恐怕本王再这么看下去,容易唐突了佳人,还是不看了的好。”
唐突佳人?柳浅染简直无语至极。他半夜三更来翻她的窗户的时候就已经唐突了好吗?现在还在脸不红心不跳地惺惺作态,这王爷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不过,这样极具风情的话配上宫玄夜如此绝妙的一张脸,还真是让人有些,咳咳……心神荡漾。
柳浅染的脸忍不住热了一下,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以免被他发现。
“可是这屋子里的温度太高了?柳小姐为何一脸绯色,神色也有些怪异。”宫玄夜一副颇为体贴的样子。
柳浅染却只想对他翻白眼,开口都是干巴巴的语气:“尚好,不牢王爷操心。”
“哦。”
宫玄夜从鼻子里发出了这么一个音节,却仍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柳浅染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道:“王爷为何深夜来此,还不走正门?”
按照他王爷的身份,完全可以让人来知会父亲一声,将军府上下必定以大礼相待。好过现在偷偷摸摸,连带她也要一起防着不被人发现。
宫玄夜笑了笑,说出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专程来感谢我的救命恩人的。”
柳浅染微微一怔,道:“那晚的事不过顺手,王爷不必挂在心上。”
“救命之恩大于天,怎么可以不挂齿?柳小姐可有什么心愿或是想做的事情,本王可以帮你。”
柳浅染挑眉,看着他,道:“这种时候,王爷不是应该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宫玄夜笑了笑:“柳小姐并非常人,岂能用对待寻常庸脂俗粉的方式来揣摩。”
柳浅染淡淡一笑:“王爷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