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浅染此时也微微一怔,离炎风神色却依旧是不瘟不火的模样,开口便是掷地有声:“东西物有所值,才是有价值。能让小姐开心,是这簪子唯一的价值,也是炎风最希望的事。”
夏瓷撇了撇嘴,对于这些有钱人的玩法,她无话可说。
柳浅染看着离炎风那副故作深情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恶心。便是一刻也不想再看他了,于是敷衍道:“殿下有心了,我也替夏瓷谢谢殿下送的这个簪子。不过今日天色实在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告辞。”
柳浅染说完真的是一刻也不可能多待,直接拉了夏瓷的手,转身就走。她是是武功底子的人,因为想尽快逃离这个有地方,逃离离炎风,脚底生风似的,走得飞快。
夏瓷跟得有些吃力,但感受到小姐抓着自己手腕时所用的那种力度,她又不敢说话了。
今日的小姐,的确跟往日里有所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其实话说回来,最近的小姐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只不过今日这种不一样在她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就连她这个粗枝大叶的丫头都感觉到了。所以这种升华,是因为九皇子吗?
夏瓷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是看着柳浅染冷若寒冰一样的脸色,只好沉默。
离炎风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心里的疑惑并不比夏瓷的轻。
柳浅染,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这般表现,但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
除了太子离炎墨,父皇心里还是很器重自己的,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支持自己。但是凭他在宫中没有母妃力量可以仰仗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处于很大的劣势。
所以,他必须借助将军府的力量。
而要想借助将军府的力量,接近柳浅染,讨好她,用情字锁住她,让她完全彻底沦陷,这是第一步。
离炎墨在原地站了许久,而后离开了。他并没有发现,与此同时,角落里一抹红色身影,也飞快地从人群中闪了过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层层人流中。从那边安静的小巷子里离开,踏着一抹夕阳的余晖,渐行渐远。
“你是说,今日柳浅染在大街上遇到了九皇子,两人还说了不少话?”夜王府里,宫玄夜正站在一出楼阁水榭之中,听完了桑月汇报的事情,不禁皱了眉头。
桑月低着头,想了想:“与其说是偶遇,倒不如说是九皇子蓄意安排的,我一直暗中跟着他,发现他在跟踪柳小姐。他好像早就计划好了,还花重金买了柳小姐跟她的丫鬟所看重的簪子,不过最后被柳小姐赏赐给了她的丫鬟。”
“哦?还有这等事。”宫玄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角不禁微微杨起,“看来,这九皇子倒真会讨姑娘欢心,只可惜这柳浅染,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主人,九皇子的真正目的,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桑月见他面色神秘,心里拿捏不准,不由得问了问。
“不必,我想我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宫玄夜渐渐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天空里深沉的夜色。眉目间仿佛被染上了星辰的光芒,熠熠生辉。
“那,要不要属下去给柳小姐提个醒,让她提防这个人?”
“不必”,宫玄夜不假思索,一口回绝,浅浅地笑了笑,“我相信,这点识人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否则……”
否则,她就没有资格成为他想要合作的对象。
生而为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因为毫无意义。
不过对这柳浅染,他却破了例。为什么呢?
平心而论,她并不算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她身边那个颇有心思的百里灵,姿色都比她要好。
起初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特别,如今看来,她的身上的确是有某种东西,不断吸引着他,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不过这九皇子离炎风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平日里看着倒是乖巧,总是以一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样子,之前还以为他是向往江湖之远,其实,还不是心在庙堂,觊觎那人人必争的皇位。
皇位皇位,一个虚名当真有那么重要?
江山如此多娇,竟惹得那无数英雄都为它折了腰。
只不过如今,那些逐鹿天下的人里,再也没有英雄。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沾满了鲜血。他们的脚下,都是森森白骨铺成的路。
就连他们夜里的梦,大概也都是修罗场。
如果,如果会做梦的话。
“主人?”见宫玄夜突然不说话了,桑月有些担心,一抬头,却看见他正对着窗外的花出身。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也度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乍一看,竟是显得格外神圣。
宫玄夜淡淡地收回了方才的思绪,见桑月正望着自己,一脸担忧。
“主人可是又想起当年……”
“我没事。”淡淡的三个字,没有起伏,不带丝毫感情。
桑月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