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浅染一路回了自己的小院,自从那晚那两个丫鬟被她整了一番之后,此处就被丞相府的下人暗地里传为闹鬼之地,人人忌惮。
恰好柳浅染又说了自己不需要伺候,是以顺理成章地得了一个人居住的特权。所以这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
所以当她推开门,看见屋子里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不免愣了愣。
“王爷?你怎么又来了?”柳浅染皱起眉头,以宫玄夜的本事,倒不是怕他被丞相府的人发现。只不过,关于此事她另有考量。
宫玄夜挑眉,冲她淡淡一笑,那一刻她只觉得这一笑风姿极佳,竟是把他身后那惟妙惟肖的屏风上的山水图都给比了下去。
“本王想着,这种时候,柳小姐应该会需要我。”
柳浅染沉默片刻,道:“王爷当真如此自信你的判断?”
宫玄夜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道:“能不能成全本王这自信,还不是全凭柳小姐一句话。”
柳浅染嘴角微微上扬,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这宫玄夜不知是不是常年做王爷养出来的臭毛病,居然从来都不自己倒茶。
将茶杯推到宫玄夜面前,面色和缓,微微一笑:“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似乎也不能不解风情。”
宫玄夜还在纠结她这个用词是否恰当,便听到柳浅染朱唇轻启,微微吐出一句话:“我确实还有件事需要王爷帮忙。”
宫玄夜凝眸瞧着眼前的女子,良久才收回了目光。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明明就在他眼前,却仿佛同他有着千山万水之隔。
商量好一切事宜,晌午时分,柳浅染端了一盏茶,坐在院子前的池边细细品尝。一双明亮的眸子时不时地看向某个方向,仿佛正在等待某种时刻的到来。
刑部,尚书府。
刘尚书看着手里一纸诉状,双手发抖,眉心直跳。
那诉状纸上“安国世子”几个字清晰可见,每一个字在敲击他的心脏的同时,也都给他造成了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
额头上冷汗涔涔,刘大人眉心紧锁。
这一个月以来,安国世子已经两次被人状告了,这难道真的是刑部流年不利?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呸呸呸,刘尚书暗骂自己乌鸦嘴胡言乱语,接着将方才那句话兀自收回,对着那纸诉状继续发愁。
当街强抢民女,殴打百姓成重伤,字字血泪,都体现出了一个老人的无奈与心酸。
这状纸,他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不接,他这青天大老爷以后还做不做得成了?
接,安国世子这个混世魔王岂是他能惹得起的?况且,毕竟是安国公的儿子,多少都要卖一些面子。
唉。
两处都是难。
“大人,有人来了,说完见你。”就在刘尚书兀自叹息的时候,一名侍卫突然进来禀告。
刘尚书此时正心烦意乱,哪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见的,当即摆了摆手,随意敷衍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那侍卫踌躇了片刻,咬牙道:“大人,可他说他是夜王爷。”
“什么?”这一句夜王爷吓得柳尚书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摇了摇头,直接瞪着那侍卫,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侍卫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愣了愣,呆呆地道:“属下……”
“刘大人近来负责审理各种案件,可是操劳过度了,怎么就生病了?打不打紧?是否让本王叫宫中太医过来帮你瞧一瞧?”
人未到,先闻声。
听到这个声音,刘尚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并不是很熟悉的脸。
“夜王爷……臣,参见王爷。”刘尚书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还算端得一手好规矩。
宫玄夜神情淡淡的,眼底似乎总是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
“刘大人不必客气,我看你最近很是伤神,却是太劳累了。本王此次过来,就是为大人分忧解难的。”
刘尚书压根琢磨不透他这话里的意思,傲天王朝里最神秘的夜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夜喜欢多管闲事了?
而且还是他刑部的闲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好像并非他第一次管闲事。
上次牵扯到将军府家的两位小姐的命案,好像这位王爷也在当场。
“刘大人?”宫玄夜叫他不说话,忙问,“不知刘大人是否嫌本王多事?”
刘尚书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了。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个说法,他哪里敢真的嫌他多管闲事。
“王爷真是折煞微臣了,您能这般体恤臣子,臣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不知,王爷所说的分忧解难是为何意?”刘尚书小心翼翼地问着。
宫玄夜开门见山,几步走上前拿起他桌上的状纸:“分此忧,解此难。”
“王爷的意思是?”刘尚书心里大惊,因为宫玄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