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见他说自家主人,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在一旁道:“那是因为这酒楼本来就很破,你若是再不修一修,迟早把自己压死在这酒楼的废墟之下。”
“呸呸呸,你这女娃娃,说什么呢?”不禁嘟囔了一句,“不愧是她收养的娃娃,性子还真是跟她有几分像……”
“我说的都是事实。”桑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在外面调整好了马车的方向,回头喊柳浅染,“小姐,马车已经好了,让桑月送你回去吧。”
柳浅染抬脚便走,上了马车,帘子被夜风微微吹开,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酒楼里樊伯微笑着的脸。
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酒楼,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小姐,可以走了吗?”桑月在外头轻声问着。
“嗯,走吧。”
酒楼二楼,先前她跟宫玄夜谈话的那处雅间内。
宫玄夜已经从桌旁起身,来到了窗边,负手而立,挣远远看着搂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面色不定,一双淡然的眸子深如秋水寒潭,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柳浅染将马车的帘子放好,开始闭目养神。这沿途的景色,她并不是很想瞧,因为不管外面多么美丽精致,马车都是不会停下来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念,倒少了这许多纠葛。
马车一直行驶得十分平稳,这一次,柳浅染倒没有再睡着。
桑月将她安全送回了将军府,却是在大门口便告辞离去了。柳浅染目送着她的背影,知道桑月是嫌麻烦不想跟将军府的人对上,以免多生事端。
所以也就没拦着。
不过这样的行事作风,倒是跟她那个主人,如出一辙。
随即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就是宫玄夜的指示呢。
柳浅染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微微一笑,月光下一张沉静的脸,虽不惊艳,再一看,却是美得不可方物。
“丫头。”
“浅染。”
身后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却都是在唤着自己。
柳浅染转身,便看到了现在门下的父亲和哥哥。
他们的身后就是将军府大门,看起来格外庄严肃穆。
“阿爹,哥哥。”柳浅染上前,拉着自己父亲的手,轻声唤了唤。
“回来了就好,早些去休息吧。”柳沛欣慰地看着女儿,拍了拍她的手背。
柳浅染心中却是一滞,父亲手上的温度如此之凉,想必是自从回了将军府之后就一直在此等候了。
想到这里,柳浅染不禁鼻子一酸,眼眶霎时就红了。
“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月光下,眼睛看不真切,柳沛并没发现自家女儿的异样,忙低下头关切地问。
柳浅染缓缓摇了摇头,不敢抬头看自己父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落下眼泪来。
倒是一旁的哥哥柳培元心思缜密,看穿了柳浅染的心思,连忙站出来解围:“爹,浅染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可以说被家里人护着就连一丝委屈也没受过,您看这大半夜的还没合眼,身体自然忍不了啊,还是快让她快去睡吧。”
柳沛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呵呵一笑:“阿爹真是老糊涂了,丫头啊,快去睡吧,如果怕黑就让你哥哥送你回房间。”
“嗯,父亲也早些歇着。”柳浅染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因为害怕声音大了便会忍不住哽咽。
柳培元一路将妹妹送回了房间,一路人都没有说过话,到门口的时候,却是极有默契地停住了。
“哥哥想问什么,便问吧。”柳浅染轻轻叹息了一声,吐出一口气。
柳培元看着她,正色道:“夜王爷送你回来的?”
“是他身边的那个红衣女护卫。”柳浅染答。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个回答,哥哥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浅染,哥哥有些话,这些天憋在心里很久了,或者不该讲。但这几日以来出了不少事情,导致我还是想对你说出来。”
“哥哥,你我兄妹之间不必顾及太多,有话但说无妨。”柳浅染始终没有看哥哥的眼睛,心底却已经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
柳培元死死盯着妹妹的脸:“浅染,自从你从万花楼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变化很多。”
这开口第一句,便让柳浅染心头一声咯噔。
柳培元继续道:“阿爹向来疼爱你,也心疼女儿,只当你这是因为百里灵和太子的背叛而心生凉寒了,所以也没跟你提过这茬,却是更加担心你了。我想关于这一点,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柳浅染咬着下唇,没有动作,不置可否。
父亲的关心,她自然感受得到。
“哥哥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不过这一次你突然跟夜王爷扯上关系,我跟爹的心里都是喜忧参半。”
柳培元夜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