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即将到达那一道门槛的时候,猛然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离炎风,咬牙:“多谢九皇子。”
方才离落喊他老九之时,她便断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离炎风来不及回应她,或者是根本没有打算回应,百里灵便提着裙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留下莫名其妙的太子离炎墨,带着几分尴尬。
“还杵着做什么?入座!”离落狠狠瞪了他一眼,离炎墨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抬脚便跨到宫玄夜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纪公公替离落添了一杯茶,他便继续道:“虽然先前你十八弟说了不想让朕处罚你,但是此事若没个结果,始终有些说不过去。不如……”
离落的视线一一在眼前的人身上扫过,顿了顿,却始终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宫玄夜神色淡淡的,替他接了这腔:“不如,给太子殿下换个惩罚。”
好不容易坐下来的离炎墨身子又是一僵,面色难看地看着宫玄夜。
这人明明方才还在替自己说话,怎么现在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离落倒是似乎对他说的换一个惩罚格外感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不知夜王有何建议?”
宫玄夜不假思索,显然是早就已经在心中做了许久的打算:“陛下,如果臣没有记错,凉州水患,需要运送赈灾物资,安抚民心,您正缺一位钦差大臣。”
“哦?”离落面色倒没有很诧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音节,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宫玄夜继续道:“既然太子此次惹怒陛下,便趁此机会让他将功补过,正好造福了凉州百姓,也免去了太子的惩罚,不失为一个良策。毕竟,处罚总不比戴罪立功好。”
“嗯。”离落点了点头,对于宫玄夜说的这个法子似乎颇为满意,却仍旧端着样子皱眉思索了片刻,继而抬头问一旁的纪公公,“小纪子,你觉得夜王说的这个法子如何?”
纪公公眉心一跳,福了福身子:“奴才觉得,可以一试。”
离落没什么表示,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又看着离炎风,道:“老九的看法呢?”
离炎风自然也称没有意见。
一一问过了众人,离落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离炎墨身上:“可是事情的主角至今都还没有表态。”
离炎墨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忙道:“儿臣没有异议。”
笑话,父皇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处置他的念头,有这等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珍惜的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吧。
先答应下来,其他的日后再说。
“嗯。”离落又是满意的几句话从鼻子间溢出了一声哼,“既然如此,朕回了皇宫就颁一道圣旨到太子府。事情就这么定了,摆驾回宫。”
离炎墨不禁咋舌,这才刚来就要走,他这太子府是有多不讨自己父皇的欢心。
无奈之下,也只得起身恭敬送他老人家离开。
“你呀你,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这颗心,也该收一收了。”离落一脸恨铁不成钢,几乎是戳着他的心口说的。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从今以后一定克己复礼,为江山百姓为父皇尽忠职守。”离炎墨深刻明白,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挑好听的话说。
“唉……”离落人已远去,只留下一声长叹。
宫玄夜和九皇子离炎风也在一旁道恭送陛下。
离落看他们暂时没有离去的打算,想着是年轻人之间也许更为谈得来,便没去打扰,自己带着离炎璟离去了。
后者离开之前还拉着宫玄夜的衣袖不放,硬是要跟他多待一会儿,后来看见父皇面色不善才作罢的。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缠着宫玄夜,要他答应一定要抽时间进宫来看自己。
宫玄夜连声点头说好,离炎风只觉得稀奇,头一次见夜王爷这般温柔,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孩子。
他想着想着,一时没忍住便把脑子里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宫玄夜眼神淡漠,只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似笑非笑,总让人感觉怎么看也始终看不穿那其中的含义。
“大抵是因为孩童心性单纯,不会算计人,更不会老是跟人计较得失,相处起来最轻松。”
“哦?看不出来夜王爷心中是向往这样的境界的。”
宫玄夜干笑了一下:“九皇子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顿了顿,又道,“其实,你看错的东西也很多。”
“还请夜王不吝赐教。”离炎风眯着眼睛,目光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亮亮的,十分迷人。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论卖关子的技巧,夜王爷当属第一人。
离炎墨看着两人之间越来越诡异的氛围,几乎黑了一张脸,走上前硬是插了一句,一脸没好气地道:“二位还不走,是打算在我这太子府长住?”
宫玄夜好笑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离炎风自以为风趣地来了一句:“倘若皇弟和夜王爷确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