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恐怕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留在身边。不过……”宫玄夜顿了顿,“她的正确,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和麻烦。”
桑月沉默了许久,突然勾唇一笑:“纵使麻烦,纵使错误,我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主人,她也好,你也罢,都一样的。”
宫玄夜挑眉,看了一眼他这个“倒贴”的侍卫,终于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主人去哪里?”桑月急忙跟了上去,她的主人在身边之时,需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是桑月一直以来身为一个护卫的自觉,并且也一直在践行。
“定国将军府。”宫玄夜头也不回,脚步亦不停。
“……”
当然,践行的过程之中,经常会遇到一些艰难险阻,而是还多半都是来自于她的这个主人。
“你先回王府,记得我吩咐的事情。其他的,不必理会。”
“……”
果然。
“还有问题吗?”宫玄夜见她没有回答,总算大发慈悲回头,瞧了她一眼,也给了个正脸。
桑月摇头:“主人放心,属下明白。”
“嗯。”宫玄夜淡淡应了一声,伴随着天空中沉沉的朝霞和脚底下洒了一地的柔和的夕,缓步往前。
距离天黑,还有些时候。
“父亲,是今夜的饭菜不和口味吗?”饭桌上,柳培元看着端着饭碗却迟迟不动筷子还一脸愁眉不展的父亲柳沛,忙关切地问。
一旁的苏阮闻言,也放下了碗筷:“爹可是对哪道菜不满意?我下次亲自到厨房去监督……”
柳沛恍若未闻,仍旧是那副神态和表情。柳培元夫妻俩双双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其实,两人方才不过是做戏。
柳沛常年过着行军打仗的生活,军营条件艰苦,有时候遇到特殊情况,粮草推迟个十天八天无法抵达,都是常事。所以对于吃食方面,他只求管饱,从不挑剔。
今夜这副模样,无非是有心事在身。
如此看来,夫妻俩也是煞费苦心。
的确是有心事。面对眼前的情况,柳浅染装作听不见一样低头缓缓扒饭。想着白天在父亲书房里头的那一幕,不禁皱眉,再次陷入了深思。
她都打算先放一放了,没想到父亲居然对此事如此执着。
那半本兵书,果然秘密很多。
“爹?”柳培元看父亲半晌没动静,实在奇怪,忙又唤了一声。
柳沛那不知飘到了何处去的神思终于又拉了回来,看着儿子儿媳一脸关切,不免心生一动。随即一脸茫然地问:“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柳培元和妻子再次对视一眼,面色不禁浮起一抹担忧:“爹,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柳沛神色闪烁了一阵,良久才支支吾吾地道:“对,想必是这几日肠胃不好,有些积食,总是没什么胃口。”
柳培元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吓得苏阮还以为是不是这道菜不和胃口,要去教训那几个厨子呢。既然是积食,待会儿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苏阮也附和道:“妙春堂的大夫似乎不错,在这方面很有一手。”
“那就去请他,来人……”柳培元唤来了下人。
快到柳沛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得一脸无奈地叹息。
“对了父亲,凉州水患一事,解决得如何了?听闻今晨朝中数位大臣商讨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出来个结果。”
柳培元好奇地问,面色有几分凝重。
柳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色十分复杂,半晌才道:“本来是一筹莫展的,可是今日陛下去了一趟太子府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就下了一道圣旨……”
“阿爹,哥哥嫂嫂,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柳浅染突然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快速起身,然后转身就走,以至于整个过程都没有人发现她眼睛里的异样。
“丫头,你怎么又只吃这么点?”柳沛见喊不住她,只是摇了摇头,“唉,这孩子……”
“父亲不必担心,她们姑娘家就是这样的。”接着是柳培元带着安慰的语气。
“夜里吃太多了却是也不好。”苏阮微微笑了笑。
“小姐!”夏瓷的声音最为洪亮,急忙从身后追了上来。柳浅染速度太快,等她追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过了两个拐角。
“别动!”柳浅染突然转身,指着夏瓷道,“随你去哪里,就是别跟来。”
“可是,小姐……”夏瓷一脸懵懂,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很无辜。
“总之不许跟来。”柳浅染只扔下了这一句,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那窗户果然是开着的。而且……而且窗柩的木板居然坏掉了一块,从上方掉了下来,噼里啪啦几下就滚落在地了。
这是……变本加厉?
柳浅染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