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可以拿来耽误。”柳浅染咬着牙,额头上都疼出了白汗,却是一脸淡淡道。她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关于这件事情,事情可耽误不得。
“太子等人行路缓慢,又贪恋一路风景,等他们完全抵达凉州,想必还有几日。”宫玄夜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比她还要淡然。
柳浅染微微一怔,抬头惊吓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禁陷入了深思。
“我遇刺之际,王爷恰好出现在汶水河畔,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柳浅染试探着问。
宫玄夜不答反笑,接着一只手覆盖住她的,掌心相对。柳浅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后者微微勾唇,然后柳浅染便感觉到一阵暖流顺着掌心缓缓注入了自己的体内,十分舒服。更要紧的事,身上的疼痛已经随着这暖流的注入消散了不少。
如果不是仔细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
宫玄夜做完这些,才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柳小姐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柳浅染皱眉,重复了一遍他的称谓:“柳小姐?”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她受伤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浅染”。
是错觉?
“有什么不对吗?”宫玄夜淡淡地看着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柳浅染摇头,只是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宫玄夜顿了顿,不知为何忽然嗤笑了一声,接着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原本我不该来这么晚的。”
“这么说王爷是一路跟着我来的?莫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柳浅染听着他这语气,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
宫玄夜轻描淡写地道:“遇到了一群难缠的家伙。”
能让宫玄夜都觉得头疼的家伙,究竟是……柳浅染挑眉,猛然料想到两人第二次见面之时的情况,不禁心头一跳。
“莫非是上次在将军府院外……”
宫玄夜扬手打断了她,一脸苦笑:“柳小姐,本王一生就这么一个瑕疵,也就只有你知道,你就不要揭我伤疤了好吗?”
柳浅染垂眸,答应道:“好。”
随即又补充道:“不止我一个人。”
“嗯?”宫玄夜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色有些诧异。
柳浅染看着他,悠悠地道:“王爷的所谓瑕疵,还有夏瓷也知道了。”
宫玄夜:“……”
柳浅染并不想问他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宫玄夜到底在外面结下了什么仇家。按照他的性格,真正想告诉她的事,就是她不勉强,他也愿意开口。
反之亦然。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怎么看?”宫玄夜突然问。
柳浅染面色淡淡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冷然的味道,偏过头去:“能怎么看,不就是几个谋财害命的水匪罢了,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宫玄夜挑眉,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昨夜我要是晚来一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
柳浅染神色很坚定,看着他,反倒是笑了笑:“不存在这种假设。”
宫玄夜无奈,不想再跟她探讨这个话题了。两个人便没再说话,柳浅染低着头,皱眉沉思。
那几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前世到今生,离炎风,这种把戏,你还是永远也玩不够啊。
倘若昨夜不是宫玄夜抢先了一步,最后救自己的人应该会是离炎风吧,按照他自己写下的剧本和设计的剧情,自导自演。
昨夜那几个黑衣人虽然没有下死手,却是每招每式都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直到她无路可退。
怎么,她越惨,就越能体现离炎风那雪中送炭的重要性吗?
这种博取好感度的手段,那个人还真是乐此不疲呢。
离炎风,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此刻,或许就连柳浅染自己都没有发现,她那双藏在宽大衣袖下面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青筋毕露。
宫玄夜看着她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时,凉州某驿站。
“愚蠢,我不是交代了只要磨掉了她的体力让她无力还手就行,不许伤害她一分一毫吗?你们看看事情都发展成了什么样?”
二楼一个房间内,一名年轻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正对着几个手下大发雷霆,脸上明显的怒意和一双火红的双眼,此刻跟他那副儒雅的长相配在一起,只让人觉得十分不符合。
昨夜他不过是有点事情耽搁了,没想到这群饭桶居然这么不中用。很糟糕的是,那个半路杀出的人,到底是谁?
几个手下昨夜被宫玄夜收拾得惨,此刻心里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吐。满腹委屈无从诉说,只小声道:“主子,柳小姐的伤并非很重,也没有伤及肺腑,只要得到及时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