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什么事……”离炎墨一出口只觉得太过随便,便顿了顿,“请问刺史,接下来是哪一步了?”
“修建房屋,供难民居住。”
“你说这个啊……”离炎墨想了想,道,“拨款,建造方案,修建人员之类的都交给刺史你去解决,钱不是问题。”
“是。”姜户找了文书来,将他说的一一记下。
“太子殿下,瞧你,又出汗了。”百里灵说着,又替他擦了擦汗,随即浅浅一笑,立即把离炎墨看得五迷三道的。
“咳咳,非礼勿视。”此时,刺史府侧面正对的某街道角落里,宫玄夜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还轻轻咳了咳。
柳浅染有些哭笑不得,视若无睹,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王爷,这修建灾民屋的工程,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宫玄夜想了想,道:“这得看钦差的意思,有的人喜欢速战速决,一般只交代完方才太子说的那些事情等待落实了便匆匆回京了。也有一些比较负责任的,会等完全竣工之后才走。”
柳浅染眯着眼睛:“那王爷觉得,咱们的太子殿下属于哪种?”
宫玄夜远远地望了他一眼,却是摇头:“不好说。”
“哦?”柳浅染皱眉。
宫玄夜指了指离炎墨身侧的少女,意有所指:“本王的意思,柳小姐不会不明白。”
柳浅染没说话,她的确明白。
太子愚笨,容易犯蠢,自身又带了一堆臭毛病,现在他的一颗心都放在百里灵身上,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百里灵目的不纯,柳浅染知道,她就是想做皇后,也不知这一趟凉州之行,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影响了自己的计划,那可就……
“不过柳小姐不必担心,这一次,说不定她会帮到我们也不一定。”
柳浅染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宫玄夜笑了笑,却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之后很久,柳浅染一直不明白宫玄夜当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灾民屋修建工程已经开始半个月之后,某天夜里,宫玄夜的宅子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见门外那素衣公子的时候,柳浅染眼睛里包含了好几种情绪。惊讶,愤怒,加之恨意,一点一点将她心头的火燃烧。
若不是宫玄夜在一旁唤了一句“九殿下”,她估计就要对着离炎风那张可恨的脸扑过去了。
谁让他是她做梦都想掐死的人。
“我是来替二位解决难题的。”离炎风浅浅一笑,直接道明来意,桑柳浅染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离炎风此人诡异多端,解决难题?不排除是他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柳浅染心中满是戒备,语气却冷淡而平静:“不知九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离炎风还没回答,宫玄夜便道:“门口不方便,我们进去说。”
柳浅染微微垂下眼眸,并没有反驳,低着头,当是应允了。
“叨扰了。”
柳浅染内心:知道叨扰你还来,假仁假义。
一进入池中凉亭,离炎风便开门见山:“我知道二位手头有姜户贪污的证据,只是这证据只有通过太子之手递交至父皇那里才算有效。毕竟……”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玩味一笑,“我想王爷跟炎风一样,都是称了病假偷偷离开京城的吧。”
宫玄夜不置可否,笑了笑:“哈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莫不是说的就是本王和九皇子。”
柳浅染听着这两个人之间一来二去的客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可是如今太子对姜户这个奸贼百般信任,又怎么会相信他贪污,而且按照太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就算我们把这件事查清楚了捧到他眼前,他也不一定会插手。”
柳浅染盯着离炎风的眼睛,故意给他出这样的难题。
离炎风笑了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宫玄夜:“我猜这个问题,两位已经私下谈论过不止一次了吧。那么想必也明白再坚固的铠甲也会有软肋的道理,更何况,是太子殿下这样的人。”
宫玄夜托着下巴,一副求知模样让柳浅染看了都不由得替他拍手叫好。
“分析得很有道理,的确跟我们想得如出一辙。不过九皇子可有把握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个软肋?”
离炎风持续微笑:“我既然来找你们,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宫玄夜眼睛亮了亮:“哦?是吗?”
离炎风点头:“决不食言。”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不过,九皇子这般帮助于我们,是否有什么要求?”
柳浅染盯着宫玄夜那装出来的样子,禁不住在心底暗暗惊叹一声好演技。
谁知这头离炎风更甚,听完宫玄夜的问题之后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凉州遭遇水患,民不聊生,可这姜户身为凉州刺史,却私吞赈灾银两以及粮食,置千万流民于不顾,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