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灵从心底生出一丝抗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却是一言不发,脸上仍旧强自带了笑容。
“殿下过奖了。”
“我这就命人去办,灵儿,你养好身子,至于回京的事情,你不必着急。”离炎墨吩咐道。
百里灵微微点头,一副乖巧模样:“殿下快些去吧,正事要紧。灵儿的身子,灵儿自己会担待。”
离炎墨缓缓一笑,点了点头,接着不再言语,走了出去。
身后,百里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缓缓眯着眼睛,心中一直隐隐担忧着一件事。
广贴告示这个法子,应该可行吧。即便是公子不上街,也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当然,倘若……倘若能够见他一面,当面告知也许更好。
百里灵低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两边脸颊渐渐涌上两团红晕。
傍晚时分,别院里,桑月拿着从街上撕下来的一张告示回来。
此时宫玄夜和百里灵的对弈恰好落下帷幕,前者缓缓落下一子,不由得轻笑:“柳小姐请看,你我之间的确很有默契。”
柳浅染低头看了一眼棋盘,之前专注于下棋却没注意战况,此时一看,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柳浅染漫不经心地道:“王爷承让了。”
宫玄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脸不解:“这分明好端端的一个平局,怎么就是本王承让了。”
柳浅染敛了眉眼,淡淡解释道:“王爷心中心知肚明,就不必取笑于我了。”
“本王是真的不知。”宫玄夜被她说的满腹委屈,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柳浅染道:“方才我一路过关斩将,拼了全力才得来这么一个结果,而王爷全程轻松悠闲,甚至还有闲心观察战况,很明显棋艺是高于我的,王爷不必谦虚。”
宫玄夜无奈地笑了笑:“既然柳小姐非要分出个高下,那我们还是不必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了,没有必要。”
柳浅染挑眉,硬是没在他这两句话里头找到任何因果关系。
“桑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拿过来让我和柳小姐瞧瞧。”宫玄夜扭头,淡淡笑了笑。
终于被自家主人想起来的桑月心中突然带了几分激动,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主人,这是我在大街上看到的。”桑月上前,将手中的告示递了过去。
宫玄夜接过来一看,不禁嗤笑:“动作这么迅速。”说完又道,“桑月,这次你是头等功。”
“桑月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宫玄夜看着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桑月心头不解:“王爷说笑了,桑月的确不敢。”
“你若是不敢,那为何还要违抗我的命令?”宫玄夜质问。
桑月心头十分茫然,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知王爷指的是那件事?”
宫玄夜道:“我若是让你离开我,从此不做我宫玄夜的侍卫,你肯吗?”
桑月沉默,咬着牙,并没有说话,答案在这一刻显而易见。
“哼,本王就知道你做不到。好了,此话暂且不提。”宫玄夜一脸不屑一顾,只是将手中的告示拿给柳浅染看。
后者饶是再淡定,也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她着实不大明白,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
虽是如此,她也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只是接过那告示看了看,然后合上,淡淡地问了一句:“太子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桑月想了想,将自己探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听说要等百里灵的身子好了之后再启程,大概三五日。”
柳浅染点头,看着宫玄夜:“王爷,我们……”
后者微笑着点头:“我明白,一切都准备好了。”
柳浅染这才放心了。
当时宫玄夜离开京城之时应该是跟离落告的病假,他比太子离落墨出发得早,回程的日子自然也要比他早一些时日才合理。柳浅染倒是觉得,百里灵不妨可以再多病一些时日,为他争取足够的时间才好。
宫玄夜见柳浅染不说话,突然道:“柳小姐可是在担心本王?”
柳浅染心底一跳,继而起身,背对着看,看着眼前那一池清水以及水中红鱼,轻轻道:“王爷是我的盟友,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你若是出了事,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日后,浅染还有诸多仰仗王爷的地方。”
宫玄夜无奈轻叹:“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委婉。”
柳浅染不明白,要委婉做什么?有事就说事,拖泥带水不是她的本性。
“少主,属下还是护送你回去吧。如若不然,宗主到时候又该担心了。”此时在凉州城另外一座别院里。离炎风正站在凉亭里,他的身后则跪了好几个身穿黑衣的人。
而在他们的左手手腕处,隐约可见一个黛青色的图腾刺青,应该是属于某个江湖组织。
离炎风淡淡摆了摆手,摇头:“之前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