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瓷,这才多久不见,你就想我想成这样了?”走在只有两个人的狭窄走廊上,柳浅染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夏瓷道:“小姐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还不带夏瓷一起,我……我……”
她吞吞吐吐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柳浅染无奈。
夏瓷却抹了一把眼睛,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柳浅染:“小姐,事实上不止是老爷,奴婢也觉得你瘦了。你告诉夏瓷,是不是在外头吃了什么苦啊?”
吃苦?被人刺杀成重伤算吗?
柳浅染翻了个白眼,她总算明白为何凉州城的饭菜那么好吃,然而父亲和夏瓷却都说自己瘦了,想必,还都是半个月前的那场刺杀给闹的。
那一剑差点伤及肺腑,她没有元气大伤,还多亏了有宫玄夜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小姐?”夏瓷碰了一下柳浅染的胳膊,“你想什么呢?”
“没有。”柳浅染回神,淡淡道,“夏瓷,我真的没事,这段时间在忘云山庄过得很好,也学了不少东西。最重要的是,师父他老人家,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柳浅染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夏瓷一眼,还捏了捏她的脸颊。
后者脸色绯红,满脸羞怯。
“哎哟,还害羞了。”柳浅染抱着双手,一脸笑意,“从前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整天对着师父的脸流口水犯花痴。怎么?现在长大了就知道害羞了?”
“小姐!”夏瓷轻轻捶了一下她的胳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而且……”她憋红了一张脸,“忘云师父他确实生得很好看。”
“不过夏瓷对他,从来都只有崇敬之情,别无他意。”夏瓷郑重声明。
“哦,是吗?”柳浅染又看了她一眼,笑容越发意味深长了。
“当然是,忘云师父那样风华无上的人物,岂是我可以肖想的。”夏瓷说得一脸正经。
柳浅染皱眉,无上风华?她怎么没有发现?
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从来都只有那个知会欺负自己和奴役自己的……坏蛋师父。
当着外人的面一派正气,还是那个风流倜傥,英姿无双的江湖剑客,而在她的眼里,向来都只有一个形象:臭不要脸的师父。
“行了行了,我实在困得不行。夏瓷姐姐,你去替我整理一下床铺,我马上过去,好不好?”
柳浅染打了个哈欠,开始催促她,这一次是真的哈欠。
夏瓷狐疑地望着她:“自然是可以,不过小姐,你真的有这么困吗?”
柳浅染不语,僵硬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默默道,在水上接连飘荡三天三夜你看你困不困。
“好,夏瓷立马去做,小姐稍等。”夏瓷做事情还是足够伶俐干脆的,她说完,风一样地便离开了。
柳浅染看着她迅速离去的背影,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容。
伸了个懒腰,上前迈开步子。
终于,回到家了啊。
远处的夕阳,渐渐沉了。
柔和的光芒投射在将军府上空,即便是光线昏黄,也让柳浅染觉得无比暖心。
回到家中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除了哥哥柳培元偶尔心血来潮,会让她展示几招沈忘云教的剑术。
毕竟是天下闻名的江湖剑客,他的剑术,自然是人人都想见识。更何况,柳沛本身就是剑术爱好者。
柳浅染呵呵一笑:“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展示,只是这剑术在练成之前都不算上乘。一知半解反而很容易引起不好的效果,哥哥倘若真想见识绝妙的剑术,不妨等下次师父来的时候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展示。或者,等我学成?”
柳培元咦了一声,知道练武之事确实需要循序渐进,便也没勉强她了。
“那等见到忘云师父,我一定亲自向他讨教一二。”
“我想师父他一定很乐意。”
柳培元看着她,突然意味深长地道:“我看未必。”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柳浅染觉得他这话里有话,有些不解。
“浅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柳培元道。
柳浅染一头雾水,反问:“发现什么?”
柳培元叹了一口气:“忘云师父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说完又在柳浅染疑惑的目光里补充了一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种殊荣的。”
柳浅染皱眉,哥哥说的这个情况,她不是没有发现。不过,她从来没有把这件事跟其他的东西联系起来。
她的师父,沈忘云此人……怎么说呢?
虽然不清楚这个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敢肯定,事实一定不是兄长所想的那样。
呃,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不过师父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感兴趣吧,应该……吧。
别的暂且不提,就是他们之间的这年龄差……柳浅染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