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
这样子的她,只要一有人靠近示好就恨不得将对方一刀砍死会将自己完全藏起来的她,如何敢放心去考虑。
琴瑟和鸣的幸福,于这一世的她来说,怕只能永远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了。永远,远远地瞧着。
柳浅染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冷,冷淡到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王爷,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不再往这边看一眼。
“柳小姐……”这样子的她,就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宫玄夜也无法适应。而她这个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一日的反常……
头一次,这个冷静惯了的男子突然感到一丝害怕。
会不会有一天,她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柳浅染缓缓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关于王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的回答该是怎么样的。我只能告诉你,一旦有什么事情跟我的大事发生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舍弃前者。”
顿了顿,又补充道:“人,也是一样。”
宫玄夜勉强笑了笑,语气也故作轻松:“本王还真是不走运,居然结交了你这么一个盟友。”
柳浅染背对着他站着,那抹瘦弱的背影倔强得令人心疼:“王爷其实还有反悔的余地,反正,有没有盟友,浅染也不会放弃心中所求。”
宫玄夜愣了愣,摇头苦笑:“然而你心中所求,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本王,你要本王拿你怎么办……”
“王爷一直在帮浅染,这就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时机成熟了,王爷你自然就会知道。”
“好,那我便等着那成熟时机的到来。”宫玄夜的脸色稍稍振作了一些,看着柳浅染,一双淡然的眸子竟然开始迸发出点点光芒出来,让人看得几乎失神。
“夜深了,王爷请离开吧,浅染日后,还要多多仰仗王爷。”
这一次,宫玄夜回答得很是干脆:“好。”
就跟他离开的速度一样干脆。
身旁又恢复了平日的命令,柳浅染独自一个人站在夜色里,分明是夏日的夜,明明应该是舒爽清凉的,却仍旧能够让人感受到一阵寒意。
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柳浅染听着屋子里熟睡的夏瓷均匀的呼吸声,心头的悲凉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这心底啊,一直透露着一阵凉意。
唉。
深沉迷蒙的夜色之中,又有人发出了一阵叹息。
“皇子,末将奉命保卫您的安全,时辰不早了,还请皇子早些歇着。”
柳培元带了一队人马例行在上和馆进行巡逻,恰好遇见正沐浴更衣完毕之后,神清气爽出来赏月的容凛。
他的精神看起来比白天好了太多,柳培元看着他那稍微红润起来了的脸色,一时间居然有些欣慰。
终于不再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了,陛下若是看见了,应该会很高兴。
容凛看着这些侍卫大半夜的还要巡逻,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安危,老毛病立马又开始犯了。按照他的性子,这种时候怎么能不上前体恤一番。
“诸位辛苦了,容凛在此先谢过。”
搞得柳培元和身后一堆侍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子客气了。”
容凛不想让他们为难,反正他待在这傲天的时间还很长,也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是月景,他可以慢慢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本皇子先回屋休息,各位也好少辛苦一些。”
“多谢皇子体恤。”
柳培元拱了拱手,这样道。
眼睁睁盯着容凛进了房间之后,便接着带着侍卫转身去了别处巡查,殊不知他刚转身,房檐上便落下了一道人影,转而隐匿在屋顶,消失不见。
柳培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定住脚步,转身,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将军?发生了何事?”一旁的侍卫完全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见他这样,心头不免疑惑。
柳培元来不及回答他们,只是道:“你们可有看见方才从房檐上一闪而过的人影?”
“人影?”侍卫懵了,“将军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此处是上和馆,这里把手的都是顶尖大内高手,不可能会有人进得来。”
柳培元转念一想觉得也是,这些大内高手可全不是吃素的,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你们几个,将皇子的房间都把手住,一直苍蝇也不许放进去!”
“是!”
然而令柳培元想不到的是,在某些人面前,这些侍卫还真就是吃素的。
惨淡的月光下,一身红衣的桑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容凛的屋顶上,然后找到天窗的位置,用内力不动声色地震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看了过去。
由于角度问题,着实不太好“窥探”。
而且她一介女子,这大半夜居然爬男子房顶偷看人家,虽说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