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夜哈哈一笑,听得出心情很好。柳浅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懂这人的心情究竟因何而变化。
“看来本王赌对了,现在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陛下,这一次有九皇子在,就真的是万无一失了。”
柳浅染面不改色,垂下眼眸,握紧双拳,道:“还是算了,现在说,为时尚早。陛下既然……事情发展都有自己的定数,这不是你我能够管的。”
宫玄夜挑眉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冷淡且平静的模样,不禁挑眉:“柳小姐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柳浅染顿了顿,并没有及时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反问:“难不成王爷不是这样?”
宫玄夜笑了笑,摆了摆手:“本王可没有柳小姐这般通透的心思和这样厉害的揣测能力。”
柳浅染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唇轻轻抿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宫玄夜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缓缓一变,他想,自己让桑月去调查过太子动向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本以为柳浅染这一次失策了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原来表面看似是她被算计,其实仔细一看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计中计,
反正她知道,有他这个盟友在,自己一定会帮她。
即便没有他这个盟友,她也一定可以应付的吧。
宫玄夜想到这里,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柳浅染恰好转过头去,并没有看见。
“桑月呢?”她在这院子里找了一圈,突然这样问。
宫玄夜笑笑:“我只是让她去将军府通知你,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柳浅染“哦”了一声,虽然是疑惑的句子,语气中却并没有丝毫疑惑的成分在。
半晌,就在宫玄夜以为她自己不会有下文了的时候,才道:“我以为,桑月会想要来这上和馆。”
“嗯?”宫玄夜疑惑地望着她。
柳浅染神色淡然,缓缓摇头:“没什么,就只是觉得桑月跟容凛皇子似乎关系不错。看样子,不会是旧识?”
宫玄夜摇头,笑了:“倒算不上旧识,桑月跟容凛皇子见面的时间,也不过是在你跟柳大公子见面之前两个时辰罢了。”
撞见柳浅染目光里的探究,宫玄夜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怎么?柳小姐该不会觉得事情哪里又有不对劲了吧?”
柳浅染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就是心里头总有些不安生罢了。”
宫玄夜皱眉:“不安生?难不成……你当真以为这桑月跟那容昭国真的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成?”
柳浅染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我从来不曾这样说过。”
宫玄夜笃定地望着她:“可是你的眼神已经这样告诉了本王。”
“既然王爷说是,那便是吧。”
宫玄夜细心地打量了一阵她,想要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里头找出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是以半晌才笑着解释道:“桑月以前是跟着我母亲的,母亲早逝,她之所以这么死心塌地地留在我的身边,多半是为了报答母亲的恩情。”
柳浅染猛的抬头,脸上满满都是意外之色。正好看见宫玄夜扭头过来,冲她笑了笑:“有些事情只要你问,我就会说的。”
柳浅染心中一动,只是强装着淡定,不让自己露出任何马脚来。
“多谢王爷,浅染何德何能,让王爷抬爱了。”
宫玄夜笑了笑,仔细一看,那笑容里头竟藏了一丝苦涩。
明明说的是盟友,怎么越来越生疏了呢。
屋子外头的众人各怀心事,屋子里头,身体虚弱的容凛正在经历着一场生死之战。
“这最后几位药可聚齐了?”离炎风面色凝重,扭头冲着身后的几个丫鬟问。
丫鬟恭敬地站在一旁,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盘,瓷盘上面放着截然不同却明显能够看得出价值不菲的几味药材。
离炎风抬头,匆匆扫了一眼,继而道:“去把看看前三个时辰熬制的汤药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半个时辰之后再给我端到容凛皇子的屋子里头来。在这段时间内你们都出去,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几个丫鬟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主子吩咐,她们自然只能遵从。于是命令地欠了欠身,放下手中的药材便离开了。
屋子里头重新恢复一阵安静,离炎风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远远看去,本就文弱的身子此时更加显得弱不禁风。他愣了愣,不禁叹了一口气。
都说这容昭国的容凛皇子跟他很像,一样的平易近人,温和可亲。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容凛是真正的温文儒雅,而他的看似儒雅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条毒蛇。
容凛。
有时候,其实很羡慕他啊。
离炎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了容凛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继而转身,将方才那些丫鬟留下来的药材都倒入了一个小小的药罐子里头,接着拿起一旁的捣药棒,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