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皱眉:“你们不用动不动就跟朕知错,有些事,朕心里也明白。比如……”他顿了顿,眼神扫了一圈周围,摒退左右,“你们都下去,朕要和纪公公单独聊一聊。”
“是。”左右的宫人立即恭敬地散了开来,弯着腰退了出去。
“小纪子,这次上和馆遇刺的事情,吩咐下去,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司并查,一定要给朕查出个水落石出。”
纪公公虽然心中有数,想着陛下一定要跟他说的是这事,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意外,不禁抬头问:“陛下,那皇家暗卫要不要撤回来?”
“不用撤,也一起,别让他们跟三司发生冲突或者正面对上就行。对外放出消息,三司谁抢先破了这个案子,朕就嘉奖谁。”
离落说话的时候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看得出来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是,陛下,老奴立马去做。”
离落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奇怪:“这件事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对劲。倘若问题不是出在别的国家,那么便是我傲天……”
他闭上眼睛,不愿意再说下去。
纪公公明白他的意思,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想,陛下应该是惧怕那个结果的吧,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身为一国之君,他早就失去了自由。他是属于这皇宫,这江山百姓的,他从不属于自己。
皇宫的夜,渐渐深了。
上和馆。
“木头,你想不想喝水?”
“多谢公主殿下,末将不渴。”
“木头,你饿了吗?”
“多谢公主殿下,末将不饿。”
“木头,你困了吗?”
“多谢公主殿下,末将不……谢谢公主殿下,末将着实困了,还请殿下成全。”
容凝:“……你该不是忽悠我的吧?”
柳培元心中猛的一跳,他心底很清楚,这种时候就算是再蠢,他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不不不,公主殿下您误会末将的意思了,我自幼就有一个坏毛病,只要三天不练习武功活动筋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容易犯困。所以,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柳培元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可以吹牛不打草稿,说起谎话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他有些鄙视自己,但是没办法。
忍着心中源源不断的罪恶感,柳培元尽力仰着头,面不改色地忍受着来自于容凝怀疑的打量。
“那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我会吩咐下人在门外守着,你有事情直接喊一声就行了,知道吗?”
容凝没发现柳培元有什么异常,最后终于起身,这样叮嘱他道。
柳培元心底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把这尊大佛给忽悠走了。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这些末将都明白的。”
“好,那我……”容凝起身,忽而住了口,抬头死死盯着外面的方向。
“公主殿下?”柳培元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正常,忙唤道。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自从三天前那个夜晚之后,他也有些十年怕井绳的心理,顿时间不禁紧张了起来。
“我仿佛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气息,似有若无,但是……好像又没有。”容凝侧耳倾听着,皱着眉头,一脸纠结。
“很强大的气息?”柳培元也皱眉,凝神仔细感受了一下,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容凝看着他这样,道:“这种功夫没有练过气的人是不会拥有的,纵使武功再怎么不错,如果不是顶尖,那就是还好。”
意图被发现,柳培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忙扭开头去。
“公主殿下不必想太多了,自从上和馆遇刺过后,你我都有些杞人忧天,草木皆兵了。毕竟对方如果有脑子,根本不会在这种时候再来行刺。请公主殿下保重自己的凤体,早些回去歇着吧。”
“好,你也早些歇着。”容凝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当然,她眼睛里的这些情愫,笨拙迟钝如柳培元,是看不懂的。
不过得亏他没看懂,否则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没有发展的必要了,那样一来,会错过很多精彩的东西。
其实,方才容凝的感觉并非是错的。
如果此时有人在上和馆上方从下俯瞰,就会能够看到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轻轻掠下,落在了容景的房间前面。
那身影丝毫没有犹豫,躲过周围的下人和侍卫,巧妙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容凛正在为一件事发愁。
今日虽然拜托了柳浅染,可是对方并没有真正应下,所以能不能见到宫玄夜还是个未知数。
究竟宫玄夜为何要让桑月来告诉自己小心九皇子离炎风,而离炎风又为何在他中毒之后赶来替他祛毒保命。
他心里自然是相信桑月的,爱屋及乌,自然也就相信她所效命的主人宫玄夜。可是这样一来,宫玄夜让他小心离炎风,那离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