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容凛和柳培元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上和馆上下喜气洋洋,已经恢复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期间离落又来了一次,同样以不打扰两人休息为由,并没有滞留多久,而是很快就离开了。
而容凛自从那夜跟宫玄夜彻夜长谈一番过后,仿佛心境也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每天再也没有愁眉不展。只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脸上总是会露出如坠梦中的表情。
这日,柳浅染禁不住嫂嫂的明示暗示,软磨硬泡,又来了这上和馆,同时也送来了苏阮亲手去安和寺里求来的那只荷包。
荷包上面多了一个元字,应当是苏阮后来回家之后又拿针线绣上去的,一般很难被发现,只是柳培元跟她本是夫妻,心意相通,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哥哥,这是嫂嫂让我给你的。说是她亲自去安和寺求来的平安符,能够保人平安,让你要贴身带在身边。”
柳浅染解释道。
柳培元面色激动,将荷包紧紧攥紧捏在手心里,看着自家妹妹,道:“你嫂嫂还说了什么吗?”
柳浅染想了想,道:“只说了让你注意身子,别的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我觉得嫂嫂她……”
“她怎么了?”柳培元紧张地问。
柳浅染微微一笑:“想你了呗,否则还能怎么?哥哥,其实你有时候真的挺迟钝的,让人很无奈。”
“我哪里……”被亲妹妹这样调侃,柳培元心底一阵不自在,低头正要将手中的荷包收好,不远处便跑来了一人。
柳浅染看见那人的身影,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用自己的身体将哥哥的动作挡住,不让来人看见。
“柳浅染你又来我们这上和馆了,咦?你们兄妹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不管过去多少次,容凝一出场,还是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公主殿下,你多虑了,我跟哥哥本是亲兄妹,同根生,自然比别的外人要亲近的多。”柳浅染解释道。
柳培元此时已经放好了荷包,只抬头对容凝行了一个礼,惯性询问:“公主殿下,敢问皇子殿下的身子如何了?”
容凝摆了摆手:“陛下早上带来的太医不是才为你们诊治过嘛,跟你一样,已经无碍了。不过木头,你脸色这么差,倒是要好好注意才行呐。”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末将知道。”在柳浅染来之前,柳培元刚刚练完功,好不容易得到太医的特赦了,他自然要好好活动筋骨,否则迟早要发霉不可。
虽然离落已经准许他好几天假期了,但这练功的事情,不能荒废。
“你看看你,满头大汗,才刚刚恢复身体不要过度运动。来,擦擦。”容凝说着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手帕,抬手便给柳培元细心地擦了起来。
那专注而温柔的模样,少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看着倒是挺温顺的。
一旁的柳浅染将这一画面看在眼里,眼底的光不禁加深了几分。谁也没听到,她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容凛经下人通报之口知道柳浅染来了上和馆,想到那夜跟宫玄夜夜谈,想着自己似乎有必要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便起身来寻。不曾想,竟然能够撞见如此巧妙的一幕。
他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只知道胡闹的妹妹,此时竟然站在柳培元的身侧,正认真而细心地给他擦着汗。
那模样,远远看着,很像一个温顺娴淑的妻子。
容凛怔了一怔,随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顺娴淑这个词用在自家皇妹的身上,果然不是一点点惊悚。
“凝儿。”容凛轻轻咳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
容凝看见自家皇兄,眼睛一亮,连忙收回了手,竟然将那手帕直接就塞回了腰间。柳培元见了,脸色露出几分诧异和不自在,但是生生忍下了,并没有说话。
“见过容凛皇子。”柳培元兄妹双双行了一个礼。
“皇兄,你来啦!快让我看看,嗯,气色好了不少,可比这木头强多了。”容凝兴奋地拉着自家皇兄的手,转过来转过去地看,脸色十分欣慰。
容凛忙刮了刮她的鼻子,斥责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救命恩人的,柳将军的毒解的比我晚,自然恢复慢是正常的。而且太医说了,这种毒的恢复,跟个人体质没有关系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啊呜……”容凝说着,调皮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对了木头,今日我特地跟太医要了几张大补的方子,但是因为太补了不能一起吃,你快随我来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好吩咐厨房去做,快来!”容凝说着就去拉柳培元的手。
后者一脸无奈,只往后退了一步:“你看皇兄做什么?他身子好的很不需要补,快来,快。”
柳培元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公主殿下,其实你不必如此,我的身子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废话,我说要补就要补,别倔了,快过来。”容凝气呼呼地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