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夜微微点头，继续道：“夫人家中自然不让二人来往，但夫人誓死追随将军，在两个人的寒舍里头苦苦等候，为他生育一儿一女。因相思成疾，病魔缠身，不治而死，至死也没能等来将军最后一眼。”

容凝：“……”

“后来的发展公主大概能够猜到了，就是那么回事。定国将军受封赏成为了大将军，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终生没有再娶。”

容凝不禁咋舌，忍不住感慨道：“的确是一个感人涕下的爱情故事。”

而这样的爱情，她也很想拥有。木头，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容凝在心底问了一句。

说真的，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回答，同时也惧怕听到他的回答。

容凝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公主。”宫玄夜看着她的模样，并没有等着她缓过劲儿来，而是直接趁热打铁，“事实就是如此，清之一字，如此美好，爱情故事，美丽动人。而这个爱，之所以美好感人，是因为它是双向的，单向的爱，不能称之为爱。”

宫玄夜顿了顿，吐出最后一句对于此时的容凝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话。

“爱而不得和死缠烂打，都不能算作是痴情。公主，他既然不爱你，不如放手，给他自由。我方才之所以拿定国将军和其父亲举例子，是因为想让你听得更清醒一些。柳公子和他的夫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不信，我不信……”容凝心底一直惧怕的东西头一次被人这般当着她的面血淋淋地撕开，一时之间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宫玄夜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让她接受这么简单。

“公主，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自欺欺人？”宫玄夜轻轻叹息了一声，明明声音不大，吐出来的每个字每个音节却仿佛鼓锤一般重重地敲打着容凝的心。一下又一下，没一下，都是疼到极致的撕扯和煎熬。

“即便你不相信本王所说的，也该相信你自己的眼睛。那日.你去将军府想要看望柳公子的时候亲眼所见，你以为，他们二人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容凝怔了一下，回忆了片刻，道：“木头说，是他父亲……”

宫玄夜微笑：“很好，原来你还记得。”

容凝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不禁疑惑，大惊失色，失声道：“你是说，他身上的伤是被大将军打的，因为我的事。还有他的夫人，她……”

宫玄夜见她终于想到了这一点，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柳培元不愿意背叛和娘子矢志不渝的感情，又不愿意对不起公主，选择以死谢罪。柳老将军震怒，用家法伺候，苏阮心疼相公，多次求情未果，只能以自身之躯替他挡下柳老将军的鞭子，这才有了你所看见的那一幕。”

“宁愿以死谢罪也不愿意娶我……”容凝低声呢喃着这句话，仿佛魔怔了一般。

“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宫玄夜冷静地纠正她。

“木头的心，莫非真的收不回来了吗？”容凝仍旧不肯放弃希望，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哪怕已经没有，“等陛下下旨赐婚，我跟他成了亲之后，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他的夫人，他的夫人也可以留下，我不会那么绝情。”

容凝的目光空洞虚无，不经意似的落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眸子里却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名为期待的光芒。

宫玄夜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但他不会说。因为那样只会让她越陷越深，看不清事实和真相。

活在梦里的人，注定不得善终。

“公主，即便你嫁给了他，除了一个名分你什么也没有。他终其一生无法忘记他的娘子，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他还会因此而恨上你，恨你拆散他跟所爱之人。”

宫玄夜顿了顿，直视着她，正色道：“公主，陛下的圣旨明日到。我想，你若是后悔，一切还来得及。三天前的那个晚上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宫玄夜说完，直视静静地看着她。

只见容凝的身子猛的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怔怔的，随即露出一抹笑容。

带着几分痛苦，失落，更多的还是可笑和无奈。

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