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送行大会一切事宜,奴才都是从三天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这玉玺,分明……分明是奴才亲眼看着他们放进去的,也日夜放在宫殿里有人把手,而且今晨奴才还特地查看过,现下不知为何,为何……”
离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纪公公跟着自己多年,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没有胆量也没有必要。那么,倘若事情真的如他所说,这麻烦可就大了。
离落的一双眸子越发深沉起来,台下的大臣们都开始窃窃私语。只除了末尾一直站着仿佛看戏的二人,始终镇定如初。
“王爷,这陛下好像没反应过来啊,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柳浅染啧了一声,望了一眼身旁的人,提议道。
宫玄夜笑笑,摇了摇头,道:“柳小姐,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已经知道答案了吧?精明如陛下,心里不可能没有个底,一国之君,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做的。”
一国之君……
呵,一国之君自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想想前世的离炎风,为了登上皇位,三十六计都被他用了个遍,脚踩着累累白骨,在阴谋诡计之间游走,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这么说,看来陛下是需要人推动一下了。”柳浅染缓缓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道,尾音十分意味深长。
宫玄夜轻轻笑了笑:“柳小姐莫慌,已经有人了。”
“哦?”柳浅染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脸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缓缓抬头看向露台之上,便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站了出来。
“父皇,纪公公为人踏实,这么多年跟在父皇身边也没有出过差错,他不会欺骗父皇。既然是这样,那么这玉玺,会不会是被遗忘在皇宫里的某个角落了?”
离落看着离炎风这一番分析,十分配合地哦了一声,后者继续道:“儿臣建议,暂时终止送行大会,请皇子公主先回上和馆稍作歇息,等玉玺找到再派人送回文牒,父皇觉得如何?”
“嗯,也只能这样了。”离落点了点头,一脸歉意地看着容凛兄妹二人,道,“让皇子公主见笑了,请二位先回上和馆中等候,这件事,朕一定回严查。”
“不碍事,让陛下费心了。”容凛表示理解,微微拱了拱手。
容凝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通往宫外的马车上。
“凝儿,看来咱们启程的时间又该耽搁了,你有问题吗?”容凛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容凝,忍不住问。
他想,凝儿现在应该是最想离开这个地方的人。
容凝此时正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出神地盯着外头,一动不动的样子,颇惹人好奇。
“凝儿?”容凛不禁皱了眉头,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忍不住凑过去看。
容凝立即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淡淡道:“没什么,皇兄,我累了,想睡会儿。”
容凛怔了怔,道:“好,你睡吧,皇兄在这儿。”
“嗯。”容凝轻轻应了一声,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闭着眼睛的容凝面容乖巧,安静可人,容凛盯着她的侧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方才妹妹将帘子放下来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身穿一身铠甲的柳培元。
高大威武,意气风发。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很难忘记的。很难忘记吗?
应该是的。
比如他现在看着妹妹这般失魂落魄,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也不禁想到了桑月拒绝跟自己回国的那天晚上。
桑月……今日看见了柳浅染和宫玄夜,为何却唯独不见桑月这个贴身护卫?
不会是为了躲避自己吧?这个想法一旦在容凛心头形成便被他打消了,他猛的摇了摇头。桑月这样的性子,不想见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躲。
她应该,是被别的事耽搁了吧?桑月啊桑月,这一别,你我还能再相见吗?
“阿嚏!”此时,宫墙之上,正在暗中观察一切的桑月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说我坏话……”桑月嘟囔了一阵,看着渐渐骚动不已的露台,紧了紧怀中一个小小的包袱。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露出的,正是让所有人大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