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本王说过了,你不用把我当主人,我身边没什么能够牵绊住你的东西。你就是你自己,你可以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宫玄夜难得一次性跟她说这么多话,让桑月有些吃惊。
“主人,桑月只想留在你的身边。”桑月回过神来,语气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傻丫头,你何必这样压抑自己。倘若思念了,就去大胆追随,国别和身份都不是问题,他若是爱你,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依本王之见,那容凛皇子其实也是个……”
“主人,请别再说了。桑月心意已决,我愿毕生追随你的步伐,有主人的地方就是桑月的家,这一点,无可更改。”
一听到容凛这个名字,桑月就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这种情况真是太糟糕了,让她惶恐,也让她不安。
所以她宁愿逃避……本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能让她逃避的事情的啊。
容凛,容凛,不过才相识短短一月,自己为何会对他……简直不可思议到像是命中注定了一般。对,命中注定,她姑且这样安慰自己吧。
宫玄夜瞥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神色淡淡的,突然冒出一句让桑月猝不及防的话:“丞相流放雷州的日子是不是后日?”
桑月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的话题竟然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想了想,点头:“后日清晨就出发。”
宫玄夜点头,“嗯”了一声,语气毫无起伏:“你今日且留下,在府中歇着,本王出去一趟。”
桑月急了,见他居然不带自己同行,心想莫不是方才自己的话惹了他生气,而这世上没有比惹主人生气更糟糕的事情了。
“主人,请让桑月随行保护你。”桑月抱拳,道。
宫玄夜好笑地望着她,轻轻笑了一下:“你的武功都是她所传授的,你觉得倘若真发生什么本王应对不来的情况,有你在就可以了?”
桑月一时间哑然,没法反驳。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硬着头皮道:“桑月不愿见主人受累,不论何时,我都想为主人出一份力。”
宫玄夜挑了挑眉:“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放心,我去去就回。这一趟,没有风险。”
“主人……”桑月仍旧不放心,但是宫玄夜决定的事情向来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她轻轻唤了一声主人,之后便没有下文了。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去休息。”
宫玄夜淡淡的三个字,作为这次谈话的收尾。而且这命令式的语气,只会让桑月瞬间臣服,无法再坚持下去。
“是。”桑月听话地转身,宫玄夜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方才桑月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微妙。
世人明明拿不起放不下,为何偏偏喜欢欺骗自己。
桑月啊,待在本王的身边,对你来讲真的是一种束缚吧。
既然如此,不如待时机成熟,本王便成全了你这一场夙愿。到时候,可都不得你拒绝。
你该是幸福一世的那个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它从手心里溜走而毫无作为。
宫玄夜难得地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足尖一点,纵身飞跃而起,随即便消失在了夜王府的上空。
将军府。
此时已经将近子时,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然而这柳浅染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房间里头有人影晃动,隐隐绰绰,是柳浅染在来回踱步而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她在等待。
“小姐,小姐快开门!”门外传来了一阵了不起,由远及近,接着脚步声停在了她的房间外头,夏瓷急切的声音伴随着拍打门窗的声音一起传了进来。
柳浅染丝毫没有怠慢,快速地打开了们,夏瓷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因为跑得太快了所以气儿还没喘匀。
柳浅染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劈头盖脸就问:“怎么样?父亲有动静了吗?”
“老爷,老爷他……抱着一个不大的盒子出了房间,看样子是去大门口的方向。小姐你说这么晚了老爷是要去哪儿啊……”夏瓷气喘吁吁的,说起话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幸好柳浅染听得懂。
“他是一个人吗?”柳浅染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