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浅染点头,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丞相的死因。”
“中毒。”仵作道。
柳浅染继续问:“自杀?”
仵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嘴角不停地抽搐:“柳小姐这问题可就为难我了,我不过是个验尸的小小仵作,不是衙门里那些查案的官爷。”
柳浅染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浅,十分深入人心:“我始终相信,仵作捕快不分家,没有您验尸的这一步,很多案子可还断不了呢。”
“小姐谬赞。”仵作难得被人夸一次,柳浅染的话对于他来说很是受用,嘴上虽然说着谦虚的话,其实内心已经心花怒放了。
“那仵作先生可否告诉我,衙门为何会对外判定是自杀?”柳浅染见对方上钩了,连忙趁热打铁。
“这……”那仵作低着头纠结了一阵,想了想才继续道,“丞相腹中空空,说明他死前不曾进食。喉咙里也没有被人强行喂药的痕迹,药是被吃到身体里之后才融化的,这说明他是心甘情愿吃下去的。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判定为自杀。”
“哦?”柳浅染听完,忍不住挑了挑眉,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仵作,又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则一动不动地盯着躺在木架子上的丞相的尸体。
看着看着,她不禁眯起了眼睛。明明手腕上和脖颈上都有红色的痕迹,这一看就是被人大力捏出来的。
即使吃药是自愿,那么她敢断定这药……一定不是丞相自己准备的。
柳浅染眯着眼睛,一脸的若有所思。
“对了小姐,方才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柳浅染正陷入沉思,方才那仵作突然从一旁跑了过来。
柳浅染抬头望去,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一副很是急切的模样。
“请说。”
“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因为怕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我看柳小姐你既然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我便悄悄说给你听,可是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那仵作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观望,生怕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柳浅染心中猛然一惊,心想看来自己要套出关键线索了,连忙点头道:“我以我的性命发誓,一定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有了她这样的保证,仵作猛然松了一口气,又左右四顾了一阵,这才继续道。
“虽然我不认得导致丞相死亡的毒药究竟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里头有一味药。这个药叫做蕈风草,这草只生长在皇城的一座山上,寻常的大夫都不会认得,只因小人家中从小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我叔父家就在那山脚下,所以……”
“蕈风草。”
何其耳熟的名词。柳浅染呢喃着喊出这三个字,打断了仵作的话。对方停了下来,抬头有些不解地望着柳浅染,只见她神色怔然,眼神焦躁,紧紧地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
“闻仙山。”
柳浅染再次呢喃出三个字,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地名。
仵作的眼睛立即亮了,他奇怪地看了一眼柳浅染:“原来柳小姐认得那山名?难得难得。”
柳浅染回神,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岂止是认得,这个地方,在她心里可以说是已经扎根了。
前世害死她孩子的法子,那剖腹取子之术,不就是出自这个地方吗?
呵!
柳浅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个样子的她,可怕得如同地狱勾魂的使者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离炎风啊离炎风,你可还真是有缝必钻呐。这一次,竟然不惜动用仙宗的势力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以为派人杀了丞相,除去她的眼中钉,自己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像前世一样随随便便就被几句甜言蜜语俘获了芳心?
笑话!
柳浅染眸子里头的神色更加冷了,仿佛让这本就已经入了深秋的天气也更冷了几分。凉风瑟瑟吹过,令人心惊胆寒。
只可惜,她不会感激他的。
毒死了丞相?很好,她又多了一个恨他的理由。
此时,皇宫九皇子府中,殿外。
“事情都办妥了吗?”离炎风站在院子里,一身白衣倾城,身边被各种花花草草包围。本该是美好得令人无限遐想的画面,不曾想离炎风脸上却尽是阴冷,加上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