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让那泉池旁摆放着衣物在琉璃架忽隐忽现，屏风上的百鸟图在这烟波浩渺的情境下更是栩栩如生。柳清然抱着楚子乔踏进这氤氲的雾气里，像是漫步到了云端，进到了人间仙境。

楚子乔万万没想到，这王府的主院里最大的寝殿之中，竟会有这样一方温泉。柳清然看着她惊异的神色，心里生出几分喜悦。这一处可是只有王府中，住在主院中的主子才知道的好去处呢！

这时，柳清然不情不愿地将楚子乔放下，却依旧紧紧地拉着楚子乔的手。

这一处温泉，楚子乔不会不知是作何用途，她思索这番，脸上立刻便染上了些红晕，若不是面具的遮掩，此刻她定是面若桃花，一反常态的娇羞了。

“在这里沐浴便是。”柳清然像是全然不知楚子乔的尴尬和娇羞，径直拉着她到了那温泉边，这才松开手蹲下身，伸手在温泉里探了探，接着自顾点了点头，又回头对楚子乔说，“子乔，这般长途跋涉，你定是累了。我从小便泡这温泉，泉池里一直以来都会加些排毒滋补的珍药，这温度也刚好，怕是知道你要沐浴，连这温泉都候着你呢。”

“这……”楚子乔的嘴角抽搐了下，虽然她对于这温泉心里也十分向往，但……但她实在是不习惯……不习惯在旁人面前果露身体，哪怕这人是她在意的人，哪怕她与这人曾经翻云覆雨。

柳清然嘴角弯着，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站起身拉过楚子乔，有些委屈地朝着楚子乔眨着眼，薄唇轻启间是带着些疑问的不解：“子乔你怎么了？你不是要沐浴吗？莫非沐浴只不过是子乔不想与我亲近的借口罢了？”

柳清然话音落下，楚子乔面具下的眉梢立刻便抽动了几下，她抬眼看着柳清然瞒眼的无辜，略感无力地抚了抚额头，当真没见过哪个人能将“亲近”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并且不让人讨厌。更为重要的是，柳清然那无辜的眼，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天经地义。

哎……自己遇上这男人，恐怕没救了，楚子乔无奈地叹了口气：“清然，这里……”

楚子乔心里明白，这地方怕是为了柳清然这病弱的身体而打造的，若非是他的允许，怕是旁人难有机会知道这里，而他却带自己来这里，便是对自己全然的信任。虽然她心里早便知道柳清然没有任何隐瞒她的意思，还是难免有些许的感动。

柳清然弯着唇看着楚子乔，轻声问道：“喜欢吗？”

楚子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样的地方怕是没人会不喜欢，对于修炼功法更是极为有利，可惜自己修炼的功法本身便与众不同，只是枉费了这一方泉水。

楚子乔看着柳清然疑惑不解的神色，轻笑了下，接着带着点感叹的说道：“没想到这王府的寝宅里倒也有这番别有洞天，这般如仙境浩渺的地方，怕是人间少有，你这王府当真是比起皇宫里也不差半分。我倒是有些知道那司徒家为何对柳家虎视眈眈了。”

“那子乔可愿与我一同享受这皇家的‘虎视眈眈’？”柳清然松了口气，子乔喜欢便好，这温泉因为从他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投些上好的药，用来沐浴自然是极好的，想必能让子乔的功力再上一层楼。

楚子乔愣了下接着笑开，没错，倒的确是在享受，若非是皇家的步步紧逼，恐怕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一飞冲天！她想平淡无奇，偏偏老天不应，既如此，何不享受？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心底便一直阻塞着些郁结，今日却因为柳清然的这一句话，那些郁结顷刻烟消云散。

没错，既然不得不如此，何不享受这般？

楚子乔挺起胸口，仰天大笑一声，接着一身豪气的大声说道：“我可已然在享受了，皇家不喜便让他不喜，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乾坤！”

柳清然的眼睛越发的晶亮，就是这般的豪气，他只在子乔的身上感受过。恐怕当今天下，女子中也只有子乔才会这般豪气与才情了。

柳清然附和着点了点头，接着轻笑一声，看着楚子乔的眼睛，指着那温泉柔声道：“既然子乔喜欢，那便让为夫伺候你沐浴如何？”

本来豪气壮志的楚子乔听到这温柔爱溺的话语，却是立刻浑身僵硬了起来，尴尬的笑了声低下头囔声道：“我……我去拿衣服……”

柳清然怎么可能给楚子乔躲避的机会？他狡黠一笑，伸手指着那琉璃架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早便准备好了，你看那里。”

“那……”楚子乔顺着柳清然的手看了过去，果然，柳清然竟是连这些都准备好了！这……这分明便是没有给自己留一点拒绝的余地……

虽然她心底并不十分抗拒，但女子的羞涩总是在这时分外强烈。

柳清然当然也明白，但他怎么能让楚子乔逃走呢？这一路他已经忍得十分辛苦了！他从未觉得如此难熬！从前他难以想象何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