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子投身的肚子不大对,但段夫人很快就想通了,只要是他儿子的子嗣,是她亲孙子就行,孙子从谁肚子里爬出来,一点都不妨碍她孙子姓段。
“快,快去找个大夫来。”
潘小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泪水又止不住地滑落,她靠在段夫人怀里,冲着段瑞年低低喊着,“段郎,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若是往日里,潘小柔做出这一副模样来,那一定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她大约忘记了,此刻她的脸已然肿成了猪头,猪头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是怎样一副形容,段瑞年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撇开了脸。
见段瑞年转过了头,潘小柔眼中的惊愕一闪而逝,只靠在段夫人怀里,轻声道,“娘,我觉得好冷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段夫人这才发现,她大半个身子是躺在地上的,有孕的人可不能着凉,于是忙对着段瑞年叫唤,“瑞年啊,快过来搭把手,把小柔抱进去。”
潘小柔在床上躺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拉住了段瑞年的手,“段郎,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不该突然出现,惹姐姐生气,你放心,等我身子好点了,我一定会和姐姐好好解释的,当初咱们在一块儿,也是不得已。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谅解咱们,接受我的。”
“行了行了,不是肚子疼吗?疼就好好躺一会儿,别说这么多话了。”听她又提起关静萱,段瑞年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了潘小柔的手,“你先躺着,大夫马上就来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段郎,你不陪着我吗?一个人待着,我害怕。”
“来人。”段瑞年一声招呼,一个丫鬟就推门进来了,“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在这里看…..陪着她。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潘小柔再挽留,大步就出了门。
见段瑞年毫不留恋地离开,潘小柔目露凶光,狠狠咬了咬唇。
段夫人虽然关心未出世的大孙子,但她更听儿子的话,这会儿便在正堂里等着。见儿子过来,她忙问:“小柔怎么样了?”
段瑞年摇摇头,“不知道,一会儿大夫来了再说吧。”
听儿子这么说,段夫人并无异议,又说了一堆话,无非是想他了,他瘦了黑了高了之类。
说着说着,段夫人就说起了关静萱,“前些日子还好好儿的,天天都要来个一两趟,给我请安问好的。原来都是装的。”
“娘,其实也不能都怪她,是我……”
“怎么不怪她,本来你回来是喜事,天大的喜事,我找了那么人来给你撑场子,没想到,倒是请人来看了场大笑话。我不是说你,你没什么错,你都二十岁的人了,就该有个知情识意的人在身边。她是要做你正妻的人,本该大度,却这般小肚鸡肠,咄咄逼人,也不知道她爹娘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她的。”
但凡女子大约都是如此,对于自己的夫君,希望他一心一意始终如一,但到面对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她们却很难保持‘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心态,只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照顾儿子,为儿子开枝散叶。
段瑞年想起关静萱说的那些话,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段夫人却很有主意,“我儿这样本事,没了她关静萱,这城中还多的是女子想要嫁进我段家门,瑞年你别担心,娘亲一定尽快给你寻一个更好的。”
“静萱她,只是一时没想开,等过几天,我去和她好好说说。”
“还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她宁愿嫁那样一个成天撩鸡斗狗,进出花楼的纨绔,也要与你解除婚约,她那般羞辱于你,你难道还想娶她?瑞年啊,你……”
“小柔的事,本就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把持住,辜负了她。静萱一时气愤,说话自然不会好听。但您也说了,那是个纨绔,那样一个男人,呵,连与我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静萱怎么会舍我而就他呢?分明是气话。”
说到最后,段瑞年挺直了脊背,看着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
“静萱她这是以退为进,等着我去哄她呢。”
段夫人想了一想,认同地点了点头,她就说嘛,这满四方城就找不出比她儿子更优秀的男子了,原来……原来这小丫头长大了,跟她玩儿心眼呢,她都差点儿就被她给骗过去了。
“可不能惯她,她这样一闹腾,咱们段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样,反正在她登门认错之前,我和你爹,是绝对不会登她关家的门的。”
“娘。”
“你急什么?该急的是她,她都多大啦,十八了吧,若是和你退了亲,她能找到更好的?女人啊,不能惯,不然以后都要骑到你头上了。你现在就得给我绷着,让她好好知道一下,什么是以夫为天。这样以后她嫁过来,才会老老实实的。”
段夫人正说得激动,门房来报,隔壁的关小姐求见。
闻言,段瑞年一脸喜色。
段夫人却顿时冷笑,“本以为她长大了,却原来还是个小丫头,这么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