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言很想说,别的发胖的妇人是怎么见人的,你也就怎么见。生过孩子的妇人,身形不走样的,还真的没几个。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担心关静萱吃的太多,孩子长的太大,容易造成岳母大人所说的难产的话,方谨言是很想让关静萱随心所谷欠地填饱肚子的。
反正他觉得这样的关静萱挺好看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已婚的生产过的妇人,这样,以后就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了。她就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可看着悲愤不已的关静萱,方谨言把这话咽了回去,想了想,说了另外那半部分实话,“阿萱,我真没觉得你胖了,你就是圆润了一点点。”方谨言的拇指和食指微微地分开了一点点,“就怎么点。因为你现在怎么看怎么好看,所以我就没注意到那许多。”
听到方谨言的话,关静萱自然是开心的。她之所以这么生气,多少也是担心自己‘圆润’了之后变丑,方谨言对她的心意会有变化。就算方谨言未必是个长寿的命,但在他有生之年,关静萱还是希望她是他心里的那个唯一的。
虽然很想劝说自己把这事放下,可是眼睛余光看着方谨言随手扔在小塌上的她的两身衣裳,关静萱还是有些忧郁。
怎么不知不觉,就能长出这么多肉呢?这一天一天地,她怎么就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而后,关静萱迅速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瘦下来才是。方谨言虽然不嫌弃她,可她嫌弃她自己。
之后的日子,关静萱觉得每一天都如年。
对于一个已经吃惯了的人来说,看到吃的东西,却不能全部放进肚子里,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不再能敞开了吃的关静萱真是深有体会。
每次关静萱忍不住想多吃的时候,就强迫自己回首看看挂在墙上的那套她早先的衣裙。然后提醒自己,现在你的衣裳已经是这件衣裳的两倍宽了,要是你再吃下去,再胖起来,以后还能见人吗?
但同时,关静萱心里会有个小人跳出来,蛊惑她:“怕什么,你也不是天天出去见人的,反正方谨言也说了,你长什么样儿,他都不嫌弃你,为了孩子,多吃点儿,没事的。只要孩子长得好,你自己的胖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可是只有关静萱下定了决心是没有用的。因为她想吃的时候,方谨言总会适时在一旁阻止她。
“阿萱,不能再吃了,你已经吃了……应当是足够了的。”关静萱头一回发现,方谨言的记性真好,她刚吃了什么东西,她都已经不记得了,方谨言却记得十分清楚。这么一样一样的列出来,她光听着,就知道刚才她已经吃了不少了,确实应该是够了的。
道理,关静萱虽然是明白的,可每每到这个时候,她的眼中总是不免闪过委屈之色:“既然不能都吃完,你让他们端这么多东西上来做什么?考验我的定力,还是考验我的决心。还是你根本就是想折磨我。你是不是在外头又看上什么人了,所以想饿死我这个原配啊?还有,浪费是可耻的行为。‘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这些日子已然习惯了关静萱无理取闹的方谨言十分淡定:“我若是真看上什么人,直接把你休了就是,但即便那样,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又怎么会狠心想害死你。”
看到关静萱听到他这话脸色不对,方谨言忙又改了口:“再说,自从娶了你以后,我就没有把别的女子放到眼中过。至于菜式这么多,本来是想让你什么都吃一些的,若是只有几个菜,一来单调选择太少,二来怕你都不爱吃。若你觉得浪费,可以把那些没动过几筷子的菜赏给下人。”
这段时间,不止关静萱觉得是煎熬,方谨言也有同感。每天吃饭的时候,要适时阻止关静萱多吃也就罢了,每天晚上,更是关静萱闹腾地厉害的时候。
每次,方谨言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总会被关静萱掐醒。他的腰,他觉得都已经被关静萱掐出茧子来了。
睡眼朦胧的方谨言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眼神哀怨的关静萱,不用她张嘴,他都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因为每天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方谨言,我睡不着。”
若是你问她为什么,她就会马上说:“我好饿。”或者“你儿子饿了。”
说完之后,眼神就晶晶亮起来,期待地看着方谨言,好似就等着方谨言吩咐人去准备夜宵,给她投食,名义上喂饱他儿子,实际上喂饱她。
方谨言自然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的,晚上吃东西更容易积食。若是他想让她吃,白天的三餐便会让她吃了,又何必等到晚上,有机会让她折腾他不说,同时还折腾下头的人。
关静萱吃不到东西,饿得心慌,烦躁,对方谨言的态度自然不好。方谨言不能对身为孕妇的关静萱发火,可是火气总是要出,所以整个方府里的气氛都不大对。每次只要有人做错了事,不管那事有多小,便是新掉下的落叶没有及时清理干净,洒扫的下人都能被方谨言亲自责罚。
大家都过着小心翼翼的日子,每个在宅子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