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怀疑我?沈心兰转了转眼珠子,又换上一副有些哀怨的愁容:“有劳娘娘费心,小女的父亲,在小女十四岁那年没能熬过波斯的热病去了,母亲同父亲情笃,受不得父亲离去的悲痛,不过半年也去了,小女跟着外公也是诸多不便,索性便回来了,可我这样的人,说出去好听点,是波斯新贵,说不好听点就是平民口中的‘杂碎’,有谁愿意跟我攀亲呢?好在堂叔同父亲感情如同亲兄弟一般,我小时候每年也都会回一次大周,跟堂叔最是相熟。堂叔心疼我,担忧我嫁的高不成低不就,索性就让我进宫来了,堂叔同父亲一样,想让我过的好,如今小女也只有堂叔一人了。”
说罢还装模做样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如今这哭出来的戏码,沈心兰可以说的运用的炉火纯青,在场的丫鬟们,心眼少点的那几个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圈。
至于皇后。
沈心兰的话,她是只信了五分。
天底下哪有那么碰巧的事?
冷宫里去年才死了一个沈心兰,今年选秀就又冒出来一个沈昕阑?又都是有胡人的血脉,还生的那样的相像,天底下真的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了吗?
皇后眼底里是阴晴不定,嘴上还是说这安慰的话。
沈心兰见势干脆是做戏做全套,猛地哭了出来,皇后一时间也是有些慌忙,一个宫嫔被她传召结果到她宫里哭成泪人,说出去对她也不好,碰见几个有心的,只怕要说她善妒。这可以说是毁了她苦心经营的清誉了。
这人的名誉是不能出现一丝的污点,倘若这有了一丁点的污秽,曾经真心做下的好事也会变成沽名钓誉。她冒不起这个险。
不过对沈心兰的疑惑确实也少了些。
曾经那个沈心兰,可没这么多愁善感,也算是后宫的一个人物,铁打的手腕,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后宫里也算一片祥和,她也乐得清净。
如今这个。皇后暗地里摇了摇头,权当是安慰自已一样道:只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皇后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那死了的沈心兰怕是知道了有个名字出身都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连她的脚趾头的比不上,怕是死也不瞑目。
凤仪宫的宫女们一起哄了半天,沈心兰才“堪堪”止住了眼泪,见众人都望着她,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皇后又趁机问道:“妹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先帝爷的进士,那必定是博通古今的人才,不像我爹爹,敷衍了事的给我取了个‘可人’的名字,我有些好奇了。”
沈心兰心里过了两道,也是感叹一声蔣客琪悉心,柔声回答道:“小女昕阑,前途光明的‘昕’,灯火阑珊的‘阑’,父亲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捡好听的字眼叫罢了,波斯国都是叫波斯名儿的,娘娘要是不嫌弃,可以叫臣女的波斯名儿‘爱莲’。”
“我毕竟不是你爹爹和阿娘,还是不叫你这家里的名字的好,如今你哭的也累了,我叫人送你回去,明天你的课业就免了,你好生休息着吧。”
沈心兰低着头笑了笑,福身行礼后随着凤仪宫的两个女官出了门。
待她走远了后,皇后才像是泄气了一般的瘫倒在贵妃榻上,喝了一大口水缓声道:“像,真是太像了,天底下竟是有这样的可巧的事,太奇怪了。”
“娘娘也觉着奇怪?奴婢方才道储秀宫的时候只瞧了她的背影,等猛地见了正脸,也是吓了一大跳啊。”江荷弯着腰贴在皇后耳边说话,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她主子都不能确定的事,她一个愚钝的奴才更是拿不准主意。
“这个沈昕阑,我是拿不准主意的,去叫哥哥和爹爹查一查沈醉,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侄女,若是假装的,百密都有一疏,只要是作假,怎的也会有蛛丝马迹,去查查。”皇后揉了揉额头,她心里还是怕的,这宫里好容易安生了几天,若是沈心兰真的换了个身份回来了,这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她可是清楚苏皖晚和沈心兰之间解不开的疙瘩,结下这个死疙瘩的人,还是她的丈夫。
这一年来苏皖晚可以说是第一宠妃,手里的权力甚至几乎要临驾于她之上,她的那个名义上的丈夫,什么时候有把她当妻子看过?不过见面三分情罢了。
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宠与爱,只有尊重,也是种悲哀,这皇后,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了。
“奴婢知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