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见沈才人,愿沈才人吉祥如意,富贵安泰。”
沈心兰放了茶盏,声线虽是柔弱,可里头的威势却不小:“哟,这就来了,也好,免得我差人跑一趟,如今,咱们就算是认识了。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人。在我名下当差,伶俐自然是很好的。不过……”
那茶盏扑棱一声摔在了地上,带着涩味的茶水混杂着热气溅到了黄远航的脸上:“做奴才最要紧的是忠心,若一心不在自己主子身上,只想着旁的歪门邪道,这颗脑袋是长不安稳的!当然了,若你们忠心不二,我自然厚待你们。”
二人神色一凛,磕头称是。
沈心兰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好了,这人也见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身为奴才,你们自己的本分,还是要做到的,就比如说,知道主子要来了,还这般的偷奸耍滑,换着东西,变着法儿的偷懒。这,我可容不得。”
黄远航身子一抖,额前飘过几滴豆大的汗珠,扑棱一声摔在了地上:“小主饶命啊,小主饶命,都是奴才鬼迷心窍,贪墨了小主的茶叶,都是奴才鬼迷心窍,小主饶命啊。”
可这般求饶,沈心兰却不见一丝动容。
这宫里,主子们可以和善,但威严是少不了的,黄远航明摆着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就是要下马威。便是他千般求饶,沈心兰都是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冷冷的看着他。
见沈心兰不是那样心慈手软的之人,黄远航又不住的扇自己的耳光,帕拉帕拉的生意,竟是盖过了银海在院子里的笤帚声。
“黄远航,你胆子倒是不错,也够机灵,做奴才嘛,也是个合格的奴才。”心兰屈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只是有时候,别在那儿自作主张的打些小聪明,这,我可容不得你。”
黄远航如蒙大敌,不住的磕头。
沈心兰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这个宫里,她只看一眼,大致也明白了这里的奴才们是怎么回事。
黄远航距银海的调查,今年三十四,这个年岁还混在正七品,想必是没得出头日,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油水不多,如今来了一个年轻珠子,正好是揩油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此人油嘴滑舌,阴晴不定,不是个能堪大任的,沈心兰若是第一次进宫,也需还会饶他,可如今来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为了复仇,那这样坏事的人,自然留不得。
而那个薛雪茜。
沈心兰不由多看了几眼。
原本以为她是无用之人,却不曾想倒还稳重可用。这宫里的内人,大多是不得恩泽的秀女降下来的,薛雪茜如今二十三,已是快到了可放出宫的年岁,此番看着却稳重,不骄不躁,也没有多余泛滥的同情心,比起来,倒还可以信任。
等黄远航脸上抽出了一块淤青,沈心兰方道:“行了,我今日饶了你一把,你姑且去扫地吧。”
黄远航如蒙大赦一般,叩头如捣蒜,跪拜着谢了恩出门扫那满是落叶的院子去了。
等他出去了,沈心兰这才悠悠的喊道:“上茶。”
薛雪茜双目低垂,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锦盒,跪在地上,双手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还请主人过目。”
听见主人二字,沈心兰笑了。
果然又是蔣客琪的人啊。
“淳亲王真是好本事,这手臂,伸的有够长的。”
薛雪茜低声道:“主子说笑了,主子既然来了,那就是奴才的主子了,淳亲王,也只是淳亲王了。”
沈心兰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只是拿过锦盒后,银海却一把冲了进来,一把甩开了锦盒。
“小姐当心。”
那锦盒落到了地上,磕开了一个口子,咕噜噜滚出了两颗浑圆的白玉珠。
沈心兰嗔怪的看了一眼银海,小丫头脸一红,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低着头手足无措。
“想必这就是主子的贴身丫头了吧,看身手是薛师傅带出来的人才。”
“你认识师傅?”银海一双乌黑的眼珠瞪得老大。
薛雪茜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一般,柔声道:“薛师傅正是奴婢的亲爹。”
“是嘛。”沈心兰敲了敲桌子,仔细打量了薛雪茜几眼。
半晌,淡淡出声道:“你起来吧。”
银海有些不解,急切的抓住了沈心兰的袖子道:“小姐,薛姑姑是薛师傅的女儿,是没…&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