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兰蒙着面纱,猛地站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向了冬儿。
众人正一脸茫然之时,沈心兰一巴掌甩在了冬儿的脸上,‘啪’的一声,整个大殿都是这么一巴掌的回音。
冬儿一瞬间竟也没反应过来,讷讷的伸手摸了一下红肿的右脸,等火辣辣的刺痛真的袭上心头时,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能脚上多久,沈心兰又一巴掌甩了过去,这次的力道更大,一下将她掀翻在了地上。
冬儿有些不敢置信,狼狈的仰视着沈心兰,嘴角一条血丝慢慢的流了下来。
沈心兰冷冷的望着她,沉声道:“这是后妃们的夜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评价各位主子娘娘?”
冬儿捂着肿了的双脸,刚想说话狡辩,可嘴巴肿肿的,动一下都生疼,跟别谈说话。
沈心兰望着她,又接着道:“我乃是正五品的才人,户部侍郎家所出,而你又算是什么,在我的面前狺狺狂吠,是谁给你的狗胆?”
冬儿从没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过,她是跟着苏皖晚的当红侍女,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哪个品级低些的后妃对她不是恭恭敬敬,生怕哪里开罪了她。
可沈心兰不吃这一套,为人又狠厉,根本就不知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只看见她了就打,哪里还听她伶牙俐齿的辩解。
冬儿又抬头看了看,正好对上了沈心兰一双千年寒冰般的眸子,冷的能将人冻出一身的霜来。
看着看着,她身后忍不住又冒出了一层汗,背后湿了一大块。
“皇上,冬儿,冬儿她怎么了?”
苏皖晚听到了沈心兰那边的一番波折,赶忙‘清醒’了过来,伸出脑袋不住的张望。
蔣宇正将怀里的娇客扶了起来,忍不住不悦的看向沈心兰,怒道:“你就是这么做后妃的吗?桀骜不驯?你是谁家的女儿?”
沈心兰慢慢的转过身,恰好一阵风吹过,吹落了面纱,乌色的发丝蜷曲的垂在两鬓,眉骨高耸,一双媚眼深邃,天空一样纯净的蓝眼像是锁定了一样的望着蔣宇正。
心兰?
蔣宇正心头漏了半拍,以至于沈心兰以跪下也浑然不知,整个人像是雷击了一般,不受控制一般的伸出了一只手,讷讷的摸向了沈心兰的脸颊。
皇后见时机已到,忙站出来道:“皇上,沈妹妹是西域长大的,自然是自由惯了,不懂中原的规矩,臣妾对西域也略知一二,那边的奴婢不像咱们中原这般能和主人亲近,都是贱而再贱的身份,沈妹妹乃是西域亲王的外孙女,自然是娇生惯养惯了,见了出言不逊的奴婢,自然是要出手教训的,皇上要体谅沈妹妹啊,她不远万里而来,着实不容易。”
西域?不远万里而来?
蔣宇正不可置信的捏了两下沈心兰的脸,或是力气用的有些大,沈心兰眼角溢出了泪花,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蔣宇正的指头上,烫的他浑身一震。
“皇上?”
沈心兰故作关切的望着蔣宇正,手也慢慢的摸到了他的手背之上。
轻轻的触碰,却让蔣宇正又像是被霹雳经历了全身一样。
“心,心兰?是你?是你吗?”
沈心兰当即做出了一个讶然的表情道:“皇上知道臣妾的闺名?”
蔣宇正听了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把沈心兰朝着旁别一推,大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甚至他还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着沈心兰,如临大敌。
苏皖晚瞧着有机可乘,忙站出来道:“皇上,您,莫不是着了魔了,这可不是心兰妹妹啊,这是新来的沈才人!沈妹妹一年前大火中香消玉殒了,您不知道吗?”
沈心兰瞟了一眼苏皖晚,心里自然明白了她打的主意。
想叫蔣宇正当我是冤魂转世索命?做梦。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道:“皇上,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皇上,让皇上这般嫌恶,只是在波斯国,奴婢是断不可这样诽谤主人的,哪怕不是自己的奴婢,若是向其他的主人施以诽谤,都是死罪,臣妾不知中原的规矩,若是皇上因此嫌恶了臣妾,那臣妾,自请出宫,也免得脏了皇上的眼睛。”
蔣宇正闻言,又仔细看了几眼沈心兰,见她眉目如画,虽如那个死去的‘沈心兰’相似,可也只是有几丝影子。这个沈心兰的眉眼要更精致些,就连眼角的睫毛也像是能工巧匠花了大把的时间精雕细琢而来,且这个沈心兰的脖颈上,没有那个死去的‘沈心兰’的蝴蝶状胎记。
想到这里,蔣宇正绷紧了的神经终于有了几丝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