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总是流水一样的过,总觉得是扎眼的功夫就到了大年夜。
攻略里的规矩,太后殁后入宫的后妃要在皇后的带领下向太后的灵位送祭礼,焚祭文,再行三叩九跪大礼,这样才算是入了皇家的宗谱。
沈心兰带着雪茜银海二人站在皇后的寝宫门口,昨日才下了厚厚的一层雪,如今白日雪化,正是最冷的时节。沈心兰揣着一个兔皮手笼,依旧觉得寒风嘶嘶的往衣服的缝里钻。
江荷已跑出了两趟,说皇后身子不太好,正乏着,还需多等些时日,这话说的好听,事实上谁都清楚这是皇后在给下马威。这段时日里,苏皖晚安生了不少,这后宫里,皇后又开始了执掌江山,这宫里的天真是比孩子的脸变得还快。
宫里的一干后妃干脆当是睁眼瞎没看见,也免得卷进了派系之争中。
十天前湖广总督的女儿孙敏儿正式的进了宫,因母家的关系,一来便是美人之位,叫人着实的艳羡,可赵敏不过十三岁的半大孩子,整日里想的不过是些遛猫逗鸟的玩笑事,倒是没把那些嫉妒的目光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皇后是打的什么主意,直接把赵敏送到了梅苑小筑旁的桂香园。从那天起,这位孙美人就缠上了沈心兰。
今日要蹭几口吃食,明日要来找丫头顽闹,倒是那桂香园住的少,沈心兰看了十日,瞧不出她到底是心机深沉还是没有心机,想着平日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也就由着她去。
这后妃三三两两快要到齐了时,孙敏儿才带着丫鬟风风火火的朝着院子里面赶,许是走得太着急,扑腾一声砸进了雪里,惹得一旁的妃嫔都捂嘴偷笑。
苏皖晚一派的朱才人斜睨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哟,这不是孙美人嘛,怎么,今儿又是睡过了?看来孙美人还是没把这宫里的规矩放在心上啊,还用着家里的一套呢?”
“我……”孙敏儿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斗嘴争锋的本身,被堵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耳根子烧的厉害,也不知是雪地里打滚闹热的还是被羞红的。
孙敏儿孩童心性,但她身边跟着的汐儿却是个牙尖嘴利的厉害丫头,见主子受了委屈,当即就要冲上去理论,颇有些豁出一条命也要那人下不来台的风范。
朱才人可就等着这么一招,若是这丫头敢来惹她,她就今日给这位美人一个下马威,要她知道这宫里可不是只靠位分说话。
沈心兰摇了摇头,心道这丫头虽厉害但太不明事理,随即摆了摆手让雪茜走了上去。
汐儿这段时间跟雪茜也玩熟了,她本就是个爽朗泼辣的人,见雪茜落落大方,便是当成了亲生的姐姐一样尊敬,远远的见雪茜给她使了个颜色,慌忙的闭上了嘴。
朱才人眉一挑。“恩?”了一声。
雪茜则是先给她见了礼,又微笑的对孙敏儿道:“美人娘娘,咱们娘娘叫您快些过去呢,昨儿娘娘还给你讲了一遍《女诫》和宫规,想着皇后娘娘今日要考您,就让您多背了两边,没想着耽搁了您歇息了。”
孙敏儿身量还小,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望过去就像是小鹿一样的惹人怜爱,她只听了是自己喜欢的沈姐姐,一双眼睛里就恨不得能钻出来一双脚跑过去。
“沈姐姐,沈姐姐在哪儿呢?”
“娘娘叫您别急着过去,万一皇后娘娘看着了马上就考您怎么办?您现在得先向着奴婢复习一番,不然要是出了错,皇后娘娘要停了您一年的点心了。”
孙敏儿一听点心要没了,整个人像是天要塌了一样的如临大敌,慌忙抓住了雪茜道:“诶呀,你快帮我复习复习,我可怕了怕了。”
“那娘娘要听好了,《女诫》所说: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之后是如何?”
孙敏儿眼睛一眯,笑道:“诶呀,这个难不倒我啦,我昨儿可背了好久了。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那娘娘可知道其中的含义?”
“妇德,不一定要聪明绝顶;妇言不一定要伶牙俐齿;妇容不一定要打扮得鲜艳美丽;妇功不一定要技艺精巧过人。娴静贞节,能谨守节操,有羞耻之心,举止言行都有规矩,这就是妇德。言辞和内容都要有所选择,不说恶劣粗俗的语言。说话选择时机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