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大理寺少卿府。
大夫人徐氏正坐在主位,四周的仆妇婆子们均是环绕在她周围,身着锦绣,无限的风光。
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地上正跪着的一个妇人,她正低着头,一喜可看到一张艳丽的有些过头的脸,还有同中原人不同的深邃的五官和蓝色的眼睛。
徐氏咳了一声,一边的婆子赶忙谄媚的上前,递上了一个金漆搪瓷的小痰盂。
徐氏皱了皱眉,随手一挥:“今儿真不是个好日子,看的我浑身的不自在,这咳疾也犯了,当真是有些不舒坦。”
跪在地上的夫人咬了咬牙,额前冒起了一层的汗。
谁也没看见,她宽大衣摆下,是被削的尖锐的洗衣板,跪在这么一块板子上,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可她却是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哪里惹了这贵妇人不悦。
她不过是个西域的舞姬,身份低贱,不过是欢场上取悦男人的道具,不过大理寺少卿沈大人为人风流,一夜的缠绵后便把她从欢场上赎了回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算是得救了,却不曾想这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外一个罢了。
少卿夫人徐氏为人善妒,偏偏她未出阁前还是个有名的才女,颇有些好名声,为了自己的名声,就算她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收下了她。
可徐夫人何等厉害的人,生生的弄的她生不出儿子,就连女儿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被人说善妒才勉强存活下来。
想到女儿,她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好叫自己保持了清醒。
徐氏见她身形有些摇晃,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甩到了她脸上,不悦道:“哪儿就这么娇贵了?当初老夫人给我立规矩的时候,我受了下来,这才给老爷开枝散叶,生下了一对儿女,你本就命如草芥,更是要好生的锻炼锻炼,不然,我们少卿府这么大的门庭,留着你要作甚!”
“夫人……夫人教训的是。”她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拼命的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和——这位大夫人,只要被她抓住了一丝半点的错漏,就又是一场煎熬。
徐氏见她一张美艳的西域脸颊上出现了一条煞风景的血痕,这才哼了一声作罢。
沈心兰正偷偷的藏在院子里,瞧见了自己的母亲受辱,恨得指甲恨不得能抓进了木柱子里。
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她亲娘的命,都掌握在这位跟她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甚至还把她视作眼中钉的大夫人手中,就算是为了母亲,她也只能视作不见。
大厅里,又传来了几声怒骂,沈心兰终究是忍不住,正打算提着裙角闯进去,她想着大夫人是个好面子的人,她这个庶女要是进去了,好歹也要表现出几分慈爱,放过了她的母亲。
可还没走两步,背后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的传来了一声喊叫。
“喂——贱。。货,你打算往哪儿跑?”
沈心兰浑身一震,背后反射性的爬上了一整张背的鸡皮疙瘩——叫她的,正是这少卿府真正的掌上明珠——沈瑶玉。
“大,大姐。”沈心兰回身,恭恭敬敬的福了一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那行礼的动作都能当做范本给各位闺秀用于讲解。,这是她被折磨了整整十五年练就的本事。
沈瑶玉啐了一口,弹了弹指甲问道:“你这是打算往哪儿跑呢?”
“回大姐的话,心兰,只是想去给母亲请——”
那安字还没说出来,沈瑶玉身边的丫鬟璀丽一掌便甩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这猛地一甩,用了十足的力气,打的沈心兰头有些发晕,一时间竟是没法儿反应过来。
沈瑶玉见她猛地倒在了地上,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身边的两个壮士的丫鬟一左一右又把沈心兰夹了起来。
沈心兰被这么猛地一打,白玉一样的肌肤中起了好大的一块,看的沈瑶玉更是嫉妒。
沈心兰身体里有一半异族的血液,因而天生就比中原人多了几分美艳,尤其是一身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从小就让沈瑶玉看了生厌。
沈瑶玉,瑶池美玉,这样的名字,偏生皮肤比一个低贱的庶女还要暗淡,这叫她如何不气,因而见了沈心兰,就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打心眼里都是厌恶之情。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沈瑶玉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沈心兰的下巴,猛地一捏,又让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曾的红。
看见这样的肌肤,更是让沈瑶玉心烦,随手便又扇了一巴掌上去,叫沈心兰两边的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
“妹妹——妹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