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半天的好戏,终究还是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她本就是中宫之主,这后庭的事,实则是该她来管的,只不过这些年苏皖晚嚣张的过了头,众人都当她是空气一般,只自从沈心兰来了,她便又重回了曾经那个尊贵的地位。
长宁自然不是什么好整治的孩子,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装腔作势的活了这么久,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过分的早熟也让她学会了怎么反抗,就像是现在,仗着自己还是皇家的公主,在侍卫手下不断的躲闪扭动。宫廷的禁卫毕竟不是外头五大三粗的男人,终究也都是读过经史子集的文明人,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这是公主,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太过轻薄。
蒋煜梵倒是不在乎自己这个不怎么想认的女儿,反倒是嫌弃她太不懂事,都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还在给自己丢人。看着众人都像是看戏一样,他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几个侍卫见蒋煜梵有些不悦,终究还是害怕蒋煜梵更多,便想着像方才一般,一个手刀把这孩子也劈晕了过去。
只是对着皇嗣动手,皇家的脸面终究过不去。
皇后看了许久的戏,也是有些腻了。
如今她轻磕了下盖碗茶的杯子,抿了一口茶,含笑道:“都这么急着做什么,这是皇上的后院儿,你们一个个的导师猴子一样的恨不得天天窜进来,到底是在宫里当差的护卫,这体面这气派的确是不同了。”
这话不轻不重,却也是敲打,几个正准备对长宁动手的护卫也收了手,皇上虽是天子,可皇后娘娘也不是好惹的,皇上要是想诛九族也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可皇后的家族若是真的想整死他们全家,那便是拔根毛的功夫,费不上什么事儿。
大不了就是丢了差使,可比全家丧命好的多。
蒋煜梵有些不懂皇后的用意,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可皇后却没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被蒋煜梵忽视了太久,如今有了自己的威风,有了自己的体面,她如何能不出来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权势?
便是蒋煜梵,曾经她的国度容忍也是出自妻子的隐忍,可隐忍终究也有个度,她的确还爱这个有些软弱甚至只能从女人身上找到自信的男人,但这份爱,却不是从前那样的毫无保留的献祭出自己的所有。
“皇上看着臣妾做什么,臣妾不过是看不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罢了。”皇后瞟了一眼,又喝了一口茶。
味道有些淡了,甚至冷的不成样子,可这味道,却比曾经喝到过的所有的茶都要好上千百倍。
蒋煜梵却是恨不得指着长宁问皇后,问她这是小女孩?有拿着簪子戳人的小女孩,有狠毒的望着人的小女孩吗?
可他终究是放不下面子,诚然心中有气,可有些时候,面子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就好比现在,面子可是最重要的,要是在这些女人面前都失了体面,他只怕今后也再没有好日子了。
蒋煜梵想的这些,皇后一概不知,今日是她立威的好日子。好容易让宿敌吃了个闷亏,又能除了一颗眼中钉肉中刺,又能顺道卖沈心兰一个好,她何乐而不为?
虞家势大,若是公然与苏家为敌,只怕御史台的口水都能将他们虞家淹死,所以除掉苏家,除掉苏皖晚,顺便给李端瑞一个打击的最好的剑,就是沈心兰。
历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蒋煜梵这么一个跟英雄八竿子打不着的凡人?
皇后可是清楚的知道蒋煜梵的个性,耳根子同棉花一样的软,风一吹就跟墙头草一样,美色当前,他只怕什么也舍得下,而沈心兰,可不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皇后今日心情舒爽的不行,也更有了皇后的派头,对着蒋煜梵更多的也只是相敬如宾,可不想从前那样的低到尘埃里。
她只笑了笑,又道:“皇上怎么不说话了?算了,皇上要是不想说,臣妾也不勉强,只是长宁终究是皇上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犯不着叫着几个壮实人来折腾,不若叫几个手脚利索的丫头羁押到禁宫,好好管着也就罢了,叫人知道了皇上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不尊重,只怕几位老大人又要跪的天下读书人跟着一起。”
蒋煜梵见皇后提到了半年前自己因难挡美人枕边风想要把苏家那个被一辈子除仕的少爷提起来,结果御史台的几位御史抱着自己的牌位要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的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变化的极为好看。
那事儿他本是想杀鸡儆猴,可哪知有个脾气臭的老御史真的要撞死了去,这下可惹怒了一干文臣,有名望点的,直接穿着中衣。抱着自己的牌位跪在午门前,这样的举动更是让天下举子效仿,让他脸面大为扫地。
如今他再想起来,也觉得浑身发麻。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儿了。
皇后这可不正是敲山震虎?
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教训,可叫他也注意一点自己的德行,仔细被人抓住了把柄。
沈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