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从来就不是什么藏得住秘密的地方,沈心兰自荐枕席的事儿第二日就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或是鄙夷或是不屑,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只是内心多少都是带着陈年老醋一般的嫉妒。
沈心兰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从没有在头脑中思考过后悔两个字。
她只想着,自己这一次,到底能不能一举怀胎,虽然这个孩子她从来就没有打算生下,但是在计划中,那是重要的一环。
雪茜见她最近有些浮躁,忍不住柔声劝道:“主子,快别这么摧残自己了,就是个铁人也挡不住您这样的作践自己啊,先不说别的,就算您想要怀胎,现在想也没用,还是想开些,自己得先过的熨帖些才是。”
“熨帖,我何曾有过熨帖的时间,现在这个孩子要是再不来,苏皖晚就能在这后宫中一手遮天,我是发了毒誓要送她下地狱的,现在她都要走向顶点了,叫我怎么能不担心!”沈心兰揉了揉眉间,最近这里疼得很,也不知是她自己揉的,还是有什么症结。
“主子,可现在,若是您再不宽心,那就算有了孩子,那也不太妥当,且您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怠慢,那些人就恨不得趁着您疲软将您生吞活剥了,主子现在不该是操心费神,而是该好好休息,加上这宫里人多口杂,保不齐就有那些狂三诈四的人,整日价的拿这事儿做筏子,平白的来下蛆恶心您,那才是真的不值当。”雪茜上前替她揉了揉太阳,又看她浑身都是疲惫之态,赶忙帮着揉肩,只等她稍微好些了,这才继续道“主子,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个儿的身体,可别自己糟蹋自己。”
沈心兰这次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你这次,可是要争气一点啊。
二人正少有的享受一二刻放松时,门外噼里啪啦传来了一阵的躁动。
雪茜眉头一皱,大跨步的出了门,心头一股火嘭的烧到了头顶。
只见银海压着几个小丫头,下了狠手,几乎要废了她们的手腕,几个小丫头两颊高高的肿起,嘴角处还翻着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还是用尽了全力扇出来的,若是没有上好的药粉调养,想要恢复原样,没有个大半年根本做不到。
偏生银海招惹了这么多的人,自己也狼狈不堪。这好在是在梅苑小筑,若是在外间,指不定要丢多大的脸。
“都闹什么呢!娘娘在里面正休息着呢,一个个都巴不得娘娘不得好嘛,作死的小蹄子,真该把你们都打发去了慎刑司好好的惩治一番才好。”雪茜皱着眉头,上前,只是轻轻的一拉便把胶着在一起的几人扯了开来。
银海颇有些不服气,就是被拉开了,又冲了过去打了为首的那丫头一拳,气的雪茜恨不得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可想着要维护梅苑小筑的脸面,也生生的忍下了,只沉声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我是梅苑小筑的掌事姑姑我是没见过你们的,这次到梅苑小筑来有什么事儿?”
那为首的丫头还没说,银海便骂道:“当真是给你们几分颜色就拉着去开染坊了!雪茜姐姐性儿好,还跟你们客套,我真该把你们都打死了才好,一个个也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反倒是来娘娘这里嚼舌根,真该撕烂了你们的嘴!”
“什么撕烂我们的嘴,我们有说过什么吗?不过是宫里现在都知道的事儿罢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亏你,还把那么一个不堪的人,还当做了什么贵人,真是狗眼无珠!”为首的丫头见银海说话不甚客气,干脆也同她怼了起来。
一边的雪茜听得越发的火大,看着这些人又要闹起来,也不忍着了,一人赏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总算是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你们,一个个是把我都当成了死人吗!这里是梅苑小筑,主子娘娘不再的时候,就是由我这个掌事姑姑主事的,你们在这宫里闹开,不给我脸面,也别怪我不留情!”
雪茜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看的几人都吓得闭上了嘴。好不容易等她们都安静了下来,雪茜这指了指银海,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同那几个小蹄子打闹起来,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好好的处理,非要闹得这么丢脸?”
“深仇大恨?深仇大恨都没有这个过分,这几个小/贱/人青天白日的,竟是说我们娘娘是那楼子里出来的,改不了本性,这叫我如何不生气?”银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这又不知道是那个小丫头下的黑手,一拳打上去,力道也不怎么轻。
“你是说,他们几个,是来找娘娘的茬?”雪茜声音低沉了几个度,转头慢慢望向了那几个人。
那几人本来还满不在乎,现如今见自己得罪的是一宫的掌事姑姑贴身宫女,也忍不住害怕的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