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捏了捏隐隐出汗的手心,沉声行礼,一言不发的退到了一边,忍不住悄悄的看了几眼沈心兰。
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是一个背影,瞧上去很是温婉柔弱,待到看见了正面,那模样又让自己惊诧。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同她见面。
“劳烦姑姑跑了一趟,姑姑可累了?快些给姑姑上茶水,一个个没规矩的,往日里都是我把你们宠坏了。一点儿眼力都没有,还不快给姑姑上茶?”沈心兰笑了笑,白瓷一样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瞧上去分外的可人。
她不太像是活在宫里的女人,声音里都带着一股爽朗,听不出来是真的还是装的。江荷看着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是从来都没有将她看透过,却可笑的把她当做了可以玩弄在鼓掌间的女人。
这样的想法让江荷背后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冷汗浸湿了背后薄薄的汗衫。像是死里逃生了一样,一股名为庆幸的心理慢慢的像是一团浓雾将她裹得结结实实。
“姑姑怎么这样的生分,难不成,是本宫招待不周了?这可是本宫的错漏了,姑姑至于本宫,可谓是有知遇之恩,若是本宫怠慢的姑姑,姑姑可直接说出了,切莫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坏了情感。”沈心兰笑眯眯的让银海奉上了茶,神情和缓。
她这样子,瞧上去可真有两分温婉动人,不像是那个在宫里搅得起腥风血雨的厉害人。江荷越发的摸不透沈心兰的心思,自然,茶在嘴里也是淡如白水。
“娘娘抬举了,奴婢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哪里只得娘娘这样的费心。”江荷的手腕有些发抖,虽说这抖动不大明显,可沈心兰看着她背后被汗渍印出的一小块,心里大多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江荷也该怕她,毕竟,她一个人,就让皇后吃了不小的亏,更是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她有足够的实力让人害怕。
“江荷姑姑,本宫这次其实是有要事要同皇后娘娘商议,只可惜皇后娘娘事物繁冗,也叫本宫很是遗憾,不过江荷姑姑来了,本宫也就放心了。毕竟,江荷姑姑是皇后娘娘最信任之人,同江荷姑姑说,本宫也放心。”沈心兰微微一笑,嘴里的话虽是客气,可背后带着几分真诚,出了她,没有谁清楚。
她的话,江荷自然也是不敢信的,只说洗耳恭听云云,来来回回都是踢皮球。
自然这也在沈心兰的意料之中。
江荷的见识浅短,胆子也小,向来怕事,自然是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今日是要她带话,也不需要她多相信,但这么一个人,是断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像皇后说今日之事的。
原因无他,一,江荷是个愚忠之人,自己判定对皇后有害的事,就断断不会再像皇后说了。其二,江荷对她的忌惮,也是与日俱增,且她从来都是吧自己当做皇后的敌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和皇后联盟,借助皇后的力量排除异己。
沈心兰深知,江荷是个不好安排的人,一则,她虽无用,可把她赶到了一边去,又会有厉害的人上前,倒不如让她这个蠢笨的呆在这个位置。二则,她也算是个好用的旗子,一些事只要通过了她的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均是拜托了嫌疑。
这么一个难处理的人,倒不如先离间她和皇后的感情,再出面说情,让皇后勉强的留在身边当个打杂的。这样也不影响计划。
“娘娘,今日是要同娘娘商议什么重要之事,还望能告知一二。”江荷喝完了一口冷茶,等到心情平复后,笑着问了问沈心兰。
“瞧我,让姑姑白等了这么久,当真是我的错了,今日便是要同皇后娘娘商议一下关于苏淑妃的事儿。皇后娘娘同苏淑妃的关系,本宫还是知道的,想来皇后娘娘要强颜欢笑的应付苏淑妃娘娘,也是勉强了吧,皇后娘娘这样贵重的身份,还要对区区一个妾室卑躬屈膝,这让本宫很是过意不去,皇后娘娘这样一个和善的人,对本宫又有大恩,本宫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被苏淑妃娘娘踩到了头上,这才想着要位皇后娘娘,出一口恶气。”
沈心兰说的义愤填膺,一边的银海看的目瞪口呆,不禁在心里感叹,娘娘真是好演技,这红口白牙的张口就来,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瞎话,也还理直气壮,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不过就算是江荷这样愚钝之人,既然是能在宫中生存多年,自然也不会太蠢,沈心兰这话只能信三分,她是从进门那一刻起就不断的对自己暗示。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还是要把沈心兰的话当做参考,毕竟,三分的可信度,也还有三分。
沈心兰此番,无非就是为了拉拢皇后,这样的行为,在江荷心里就矮了一截,因而沈心兰如今这么说了,江荷也不感到奇怪。
她只做为难状道:“娘娘有这样的善心,奴婢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只是娘娘这叫奴婢很是为难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