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是哪个沈大人?”巧儿明明知道说的是户部侍郎,可偏偏要问出这一番话。
“还能是哪一个?”李昭容翻了个白眼,对着巧儿又是一阵的看不上“可不就是如今咱们光芒万丈的沈昭仪的好舅舅。另外一个姓沈的,你说他们如今是怎样的下场?当儿子的发配边疆,当女儿的充为官妓,一家子都被发难了,永世不得超生,本宫说的可能是他们吗?”
“这沈昭仪的手段也真是厉害的些,想着,都觉得心肝胆寒。”巧儿打了个寒颤。
发配边疆,充为官妓,这样的下场,太过悲惨了些。巧儿本就上不得台面,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一阵的害怕。
他巧儿不过是一个平头小百姓罢了,哪里听到过这样残忍的事,这些东西他不过是在话本中,偶有听说。那些话本还都是些禁书。
这种可怕的事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再加上原本的大理寺少卿那样高的官职,如今一朝跌落泥土,心境该是如何?原本的贵公子,贵小姐被当作女支子,被当做边疆的奴仆,怎么想都这么可悲,越是站得高的人摔到地上,那下场也就越惨。这样的惩罚,堪比无间地狱。
巧儿这么想着,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
李昭容见了,轻嗤了一声。
“你怕他那也是应该,毕竟本宫也畏惧他三分。只是这宫里都讲究一个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哪一天他就被本宫踩在脚下了,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事,这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他一个没有根基,没有背景的人,又能在这后宫站稳脚跟多久?虽说他是个有本事的,但不过一个女人能翻得起什么波浪,在这后宫最受宠爱重要,可真正打紧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他背后没得什么人,不足为惧。”
是的,李昭容虽然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昭容,但他清楚,家族的势力到底有多重要?
他虽说是庶女,但这身份也比沈心兰来得要好得多,毕竟沈心兰可是个异族的混血姑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道理大周朝的人都明白。
更重要的是,沈心兰对外宣称是现在的户部侍郎沈大人家的外甥女。外甥女呀,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说的好听点叫亲戚说的不好听一点叫拖油瓶。
沈心兰背后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在这皇宫做到头,也就是个昭仪,但自己的背后是李家。
李家唯一的嫡女已经死了,他就是家族在后宫唯一的依仗,凭着自己的家族和自己夺得的胜筹,李昭仪相信自己距离贵妃之位也不远,他相信自己就是下一个苏皖晚——那个能呼风唤雨,跟皇后对着干的人。
巧儿,不知道李昭容心中想的是什么点子,但他知道李昭容玩不过沈心兰。
为什么他一个小奴仆也知道的道理,身为昭容娘娘的她却不知道呢,巧儿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娘娘太高,看自己了一些吧,巧儿这么想着,看着李昭容的目光有些奇怪。
巧儿虽然小,虽然是个没什么眼力见儿的下等奴仆,但他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的基本技能,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能看穿一个人,看出那个人以后到底能坐到多高的位置。
她看苏皖晚的时候,就觉得苏皖晚,已经坐到了头,看向李昭容的时候,李昭容也像是坐到头,但是看向沈心兰的时候,他却看不明白。
沈心兰的未来像是被一团金色的雾包围了一样,巧儿清楚,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一入风云便化龙,未来坦荡,不是他能想象的。
李昭容这个人,巧儿还是觉得太过自负了一些,可巧儿唯一的好就是他够忠诚,现在沈心兰没有拿出足够的利益来诱惑他,他自然也不会跟着沈心兰,对着李昭容,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忠诚。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李昭容对他的不尊敬,轻慢她,也让他心中不舒服,既然人家不尊重自己,他也犯不着犯贱,跟别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李昭容见巧儿不说话,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又自顾自的说道:“你说本宫和那沈昭仪最后谁能夺得皇上的宠爱呢?”
巧儿看了李昭容一眼,半天没有说话,等的李昭容面色都变了音,有些怒气的时候,他才有些怯生生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奴婢就想着明天能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昭容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并也没继续追问了,只摆了摆手,让小二下去,自己哼着小曲儿去逗弄自己养的一只小京巴去了。
巧儿等李昭容去逗狗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回去自己房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