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晚对她这一段言语机锋十分看不上,淡然的反击道:“哟,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快意恩仇,不快意恩仇的,说的倒像是江湖卖艺的,白白的叫人笑话。本宫向来养在闺阁之中,哪里懂那些江湖跑马的营生说这词,只当妹妹是书读的少了,本宫不同妹妹计较。”
书读的少,在世家大族之中,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便是在贬低李昭容的家族,笑他是从李端瑞那一代才发家,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
再者,就算在一般的世家大族之中,因为有嫡出的女儿,可以享受最好的教育,那些享受不到最好教育的人,只可能是庶出的女儿,这也是在刺激李昭容的出生,毕竟李昭容是庶女,这宫里的人都知道。
苏绾绾相当清楚,越是在意自己出身的人,就越会摆谱儿。
李昭容出身低微,自然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的身份,但自己就从身份上打击他,叫他抬不起头来,毕竟谁让你出生就是个庶女呢,怪不得谁。
听了这话,李昭容鲜红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掌的肉中,恨不得扎出血来,可面上还是要笑脸相迎:“是吗?是妹妹不懂事,和该平日多读些书,在这当是贻笑大方了,还望姐姐原谅则个。”
苏皖晚见李昭容不敢于自己有正面的冲突,更是看不上李昭容,随口道:“不敢当,倒没说得罪本宫身呢,只是妹妹要当心,当心呀,言多必失,若是在本宫面前失言,散布的什么,可以说是在皇上面前失言,那可就不好了呢,皇上可不像本宫这么能容忍,真把皇上得罪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教训的是妹妹可谓是醍醐灌顶,也算是见识了世面。”
李昭容被这一番话压得抬不起头,偏偏这一番话苏皖晚说的在理,她也不好反驳,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认了。
正当李昭容准备认怂之际,凭空的确有出现了一个婉转柔媚的声音——
“姐姐说什么呢?这后宫没有什么失眠不失眠的,唯一的失眠呀,就是伺候好皇上,这才是正道,书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不得,皇上半分喜欢,也是无用功,读那么多书啊,只能说平时闲着没事儿干,见不着皇上的面儿,也只能靠读书聊以慰藉了。”
顺着声音,苏皖晚转过了头,见是沈心兰,笑出了声来:“嗯,原来是沈妹妹呀,这也难怪,是妹妹不在中原长大,不知道咱们中原的规矩最终远呀,女子也需饱读诗书,不然可算不上什么高门贵女。”
只是这声音中,讽刺的意味相当的明显,
“的确,妹妹从小不在中原长大,也正是这一点呀,皇上喜欢乐意和妹妹讲一些西域的事,皇上也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姐姐有时间也可以去行万里路,说不准呀,这见的世面多了,皇上也就喜欢了,皇上也就舍得回心转意了。”沈心兰捂着嘴,故作无心的说这一番话。实则是句句扎心。
毕竟苏皖晚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盛宠,自己可不是就把她的宠爱给折腾没了吗?这就是揭开伤疤,顺手再撒盐。既然对象是苏皖晚,沈心兰乐的这么做。
“妹妹快人快语,只能说这是天生的一张巧嘴儿,姐姐比不得,比不得。”苏皖晚气的肺都要炸了,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能爆发出来,她才犯了事儿,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一直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形象,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偏差,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这一切都是为了挽回皇上,苏皖晚捏紧了拳头,默默的这么安慰自己。
而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仆从离去。
等苏皖晚走了,李昭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沈心兰行了一礼,感激涕零道:“多谢沈昭仪仗义之言,若不是沈昭仪,只怕妹妹今日是要被吃得皮都不剩。”
沈心兰向后退了一步,没有受这个礼,她才不想被人说自己仗势欺人。
“什么妹妹的,昭容姐姐客气了,何佳是妹妹,叫周荣一声姐姐,毕竟妹妹入宫入的晚。再说,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这样一个再浅显易懂的道理,妹妹哪里不懂,如今呀,这后宫的公敌唯有一人,只要那人倒了,咱们都没事儿,自然是该守望相助,互相帮忙,本宫又怎么能看出姐姐一个人遭殃呢?若是一日不除了这东西呀,大家都没有安生日子。”
“话虽这么说,还是要感谢昭仪娘娘。若是没有昭仪娘娘,本宫,只怕此生此世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李昭容故作感动的擦了擦眼泪,实则是要把自己和沈心兰绑在一条船上。
可这样的小聪明,逃不过沈心兰的眼睛,沈心兰故意装傻,只笼统又暧昧的说道:“机会是人给的,抓不抓的住还要看个人,这都是娘娘自己的本事,谈不上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李昭容见沈心兰不上套,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妹妹说笑。人呀,要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是日后哪里用得上姐姐的地方,姐姐定当视死如归,帮妹妹完成这一件事。”
沈心兰这一次却没有推辞,笑道:“那就希望姐姐能记着这句话了,只希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