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飞跟在人影身后,一起猫进胡斐的病房。
房门没有关紧,我侧身钻进门缝。
病房里,那个黑影正在破坏胡斐赖以为生的氧气瓶。
如我先前一直抱怨的,西山医院是一家设施陈旧,年久失修的老医院,医院里的氧气瓶也用的是老款。
这是一种需要用力拧开阀门才能开启的铁质氧气瓶,这种氧气瓶在使用过程中很不方便,一个外行人想要关掉这种老式氧气瓶至少要耗费三五分钟。
人影全神贯注的拧着氧气瓶的阀门,我走到他身后都浑然不觉。
我向后甩甩手示意罗飞可以执行人民警察的专属权,把凶手就地缉拿。
却没想,手都甩酸了罗飞那都没动静。
回头一看,罗飞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昏倒在门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暗道不妙,原本以为张雨欣会瞒着她的父母悄悄行事,现在看来,张雨欣的父母无疑也参与了此事,在帮她们的女儿张雨欣消灭证据。
敌暗我明,情况对我不利。
我决定先把房间里的人抓住,我想举起大锤威胁,但人影却突然转过一头撞在我的下巴上。
这一撞把我撞的七荤八素,头晕眼花,记忆里张雨欣身材高挑比我高至少高了半个头,这种身高差绝对不可能用脑袋撞到我的下巴。
“是你!”
我终于看清了人影了正面,这人果然不是张雨欣,而是她的妈妈。
张妈妈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点,像是故意说给我听得,“既然被你发现了,算我运气不好,你看清楚了,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身后一道凉风掠过,我警觉那个偷袭了罗飞的人也想给我下黑手,下意识的躲开,那拿棍子不偏不倚的砸在张妈的肩膀上。
“哎呦,老张,你打我干嘛?”
“快走!”张爸扔掉手里的棍子拉着张妈就夺门而出。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罗飞身边,试探了他的呼吸。
他昏迷的不深,我一推他就醒了。
“你快报警,我去追他们!”扔下一句话,我也追了出去。
路过张雨欣病房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闷闷的鼻音。
推门一看,张雨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穿上,嘴里还塞着棉布,手上的铐子和病床牢牢的拷在一起。
我心里顿时五味陈杂,眼前的一幕不用问也能猜到,张雨欣是被她爸妈绑在床上的,而他爸妈铁了心准备给自己的女儿当替罪羊。
我拔出张雨欣嘴里的棉布,她哭的梨花带雨,央求我,“不是我爸妈,他们都不知道的,你不要告他们,所有的事情都是——”
张雨欣话还没说完,门外冲出来一个人对着她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张妈不知何时折返回来,这巴掌打的张雨欣呆若木鸡,她自己也心疼的红了眼眶,整个人都颤抖了。
“你抓我,人都是我杀的,和我女儿女关系。王小姐,你亲眼看到的,我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胡斐。”
我怔怔的看着张妈,一个用溺爱宠坏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或许,为孩子抵罪是她知道的唯一的赎罪方式,可她只是赎了她犯下的罪,张雨欣的罪过必须自己承担。
我的内心是触动的,表情却非常冷漠,我无法对这样的家庭露出怜悯,否则就是对另外五个失去孩子的家庭的不公。
“张雨欣,蓄意谋杀是死罪,你确定要你妈妈为你去死?”
我说的语速很慢,吐字很清晰。
张雨欣使劲的摇头,捂着被张妈打红的脸颊,“不是的!不是我妈。一切都是我做的,朱涵说胡斐比我亲切和她在一起不用忍受我的小姐脾气。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改了,我一直忍气吞声的和王梓她们做朋友,但是她们一个个也为了事业留下我,根本不把我朋友!你说的全对,我发现狗尿苔之后,就计划了这场谋杀。”
“女儿啊!”张妈妈哭着跪在地上,眼睛里最后的光芒都熄灭成了绝望。
张爸爸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抖着手去摸香烟,废了好大劲才点上。
张雨欣蓄意杀人,她的父母知情不报算是帮凶,也一并戴上了手铐。
“我能选死刑的方式吗?”张雨欣双手都被烤住了,索性不在装病,站在窗口望着天上朦胧的毛月亮。
闻言,罗飞也看向那轮月亮,下一秒,月亮被一片浓厚的乌云盖住了。
“这个要看法官的判决。”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罗飞联系了警局增派警员,不一会就有两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口。
与警车一起来的还有几辆私家车,他们都是被害学生的家属。
家属们原本都以为自己的孩子都是被鬼害死的,属于那种诉苦无门,有气没地方出的。
警局通知他们真相之后,家属们憋了那么多时间的怨气都爆发出来,连夜跑到医院来找张雨欣兴师问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