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的头无声裂开,从我的手中落到地上。
“嗙!”一声砸成了两半!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捧着那尊无头神像,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要是那尊神像破裂你就找个地方把它埋了,权当给你外婆送了终。”
吴言老道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我的耳边,我好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连捡起地上那些碎片的勇气都没有。
接连着几天做的梦,现在想来似乎都和神像的破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不禁联想,我在梦里感受到的恐怖场景,可能都和我外婆有关。
梦里的那个人,深陷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梦里的那个人,腹背受敌,但丝毫不曾退缩。
这样勇敢,坚强,独立的性格,除了我外婆,活了二十三年,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神像碎了,梦中的人也将葬身在那个冰冷邪恶的巨兽口中。
如果,我梦见的就是我外婆,恐怕她如今真的已经凶多吉少……
脑中空白了不知多久,我抖着手伸向地上的伸向碎片,一不小心,手指被花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手指滴在神像的脸上,就像捂着眼睛的神像留下了两行血泪。
我这才“哇!”一声大哭出来,终于明白过来守着神像那么多日子,始终徒劳。
我按照吴言老道的吩咐,在自己后院的菜地里挖了一个坑,把碎掉的神像用红布仔细的包好,轻手轻脚的放进去。
第一锹土撒上去,红布被掩埋了一些。
第二锹土撒上去,红布被掩埋了大半。
只需挥动三次铁锹,预示着外婆命运的红布就被泥土完全盖住了。
我反应过来,我现在掩埋的不是包裹在红布里的神像,而是我外婆。
真可笑,这样的埋葬方式连葬礼都算不上。
从今往后,我王元宵就要独自一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局,眼泪跟珠串似得拼命往下掉,又万般不舍的把红布包从泥土里挖出来,紧紧揣在怀中,拨通了景千夏的电话。
“你们现在在哪?”
“在新家。”
“就是上次那个古色古香的房子?”
“对。”
“我现在过来。”
我带着所有的积蓄和破碎的神像,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吴言老道的新住所。
吴言老道的新家我去过一次,外观看上去就是一普通民宅,房子里面却装修的特别古色古香,就好像是百年前的那种布局。
我知道这个吴言老道的名头和本领都不输给我外婆,才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钱。
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吴言老道能看在钱的面子上,帮助我。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师徒四人正在吃饭。
饭桌上,坐着四个人,只放着三副碗筷,孔张似乎只是个陪客,不用吃饭。
吴言老道递给我一个杯子,“喘口气再说。”
这时候,我一点都不敢犟,听话的把被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才发现吴言老道递给我的竟然是酒。
一杯极其刺鼻的烈酒!
“这什么玩意?”我被呛得直咳嗽。
吴言老道取回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午前后,蛇虫横行,喝点硫磺酒,好辟邪。”
我没空和他争论老道士一厢情愿的师徒关系,把怀里的红布包拿出来,举到吴言老道面前,“噗通”跪了下来。
“救我外婆,我就当你徒弟。”
孔张,牛翻天和景千夏听见我的话都期待的齐刷刷看向吴言老道。
吴言老道翻开红布包,瞅了碎掉的神像一眼,又把红布盖上,撇嘴:“我不是说过,红布里的东西碎了就找个地方埋了。”
我又把包里所有的钱都倒出来,抓着钱就往吴言老道的手里塞。
“再加上这些钱,我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想要都可以拿去,只要你能救我外婆。”
吴言老道像是抖掉身上的灰尘似得,轻拍两下,就把我抓住他衣襟的双手抖下来,有些生气,“冥顽不灵,你外婆已经死了!现在你只有做我的徒弟,我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神像和我外婆究竟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能决定她的生死?这些我从没听外婆说过,你让我把神像埋了当做给外婆送终总要给我个能信服的理由!”我太激动了,眼泪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声音也哽咽了。
景千夏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糯着声音帮我求情,“师父,好人做到底,你不是想帮她么?”
孔张抬了抬手,牛翻天嘟起粉嫩的小嘴,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附和道:“我和大师兄也觉得,小师妹的亲人有困难,作为同门应该鼎力相助。”
小师妹你个头!
我一二十出头的姑娘被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称呼为小师妹?
心里毛毛的,我还是吸着鼻子对他们投去一个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