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不速之客
“那瘸子很瘦很瘦,身上的白衣服就像挂在一根竹竿上,也不知道那瘸子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来泼油漆!元宵丫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獐子叔常年醺酒,眼白都被酒精熏成了混沌的黄,此时咧着嘴角瞪大双眼的模样,像是在说疯癫的胡话。
我回头往院子里扫了眼,砖墙还是灰色的,玻璃上也干净透明,院子里什么物件仍旧是原本的颜色,哪里找得出一滴红油漆。
“獐子叔,你不会看错了吧,要是有人往我家泼了红油漆,我怎么会没发觉?”
獐子叔神秘兮兮的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明明有人晚上泼了,但是太阳出来后那些红油漆就会消失,你说是不是很恐怖!”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一直偷看着我们。
眼见最后一抹余晖也要从屋脊上落下去,獐子叔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抱着腰里的死獐子往他家的方向怪叫着一溜小跑,好似那个恐怖奇怪的白衣瘸子很快就要出现。
“元宵,要是我是你,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开门。”
“谢了獐子叔。”
送走獐叔后,我就听话的把院子的门和房门都反锁住,让外面的人看起来就像屋子里的主人还没回家。
獐子叔描述的那个穿着白衣的瘦瘸子,听起来是有几分瘆人,但赢湛还在屋子里,有这尊厉鬼坐镇我还真不信有啥鬼东西敢来放肆。
吃完剩下的半碗面,我捧着被面条撑出的小肚子,刷了碗然后铺床。
夕阳总是转眼就落下,做完家务,窗外已经染上了夜色。
赢湛还在窝在神龛第七层的骨灰盒里,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夜,静的可怕!
我时不时往窗外望去,耳朵也比平时更注意听院子里发出的声响。
玻璃窗上只反射出屋子里被日光灯找出的景物反光,屋子外漆黑一片,坐在沙发上看过去,什么都看不见。
“咯!”散养在院子里的斗鸡突然叫了一声!
我在沙发上玩手机,被这声鸡叫吓了一跳。
公鸡都有打鸣的习惯,但这都是在白天,三更半夜哪里有听见公鸡叫的?
刚才那一声鸡叫,像是睡梦中被什么东西踩到了尾巴,或是有什么东西爬进院子的时候正巧落在了鸡窝里,把外婆养的斗鸡给惊着了!
想起獐子叔说的那些话,我不由警惕起来,悄悄关掉了客厅里的灯光。
屋子里变暗后,屋外的月光就洋洋洒洒的透进来,玻璃窗外的景色渐渐依稀可见。
我轻手轻脚的凑到窗户边,垫脚往外面一看,一片白色的一角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迅速飘了过去。
卧槽!什么玩意!?
我紧张的躲回窗后靠在墙上,心惊肉跳。
院子里的几只斗鸡骚动的更加厉害,纷纷从鸡窝里探出头,如临大敌的撑开了翅膀。
外婆选中的斗鸡都是饮过血的,每只鸡的喙都啄死过另外一条鸡的命!
暮色中,它们的眼睛也像是浸过血似得,随着鸡头的晃动,腥红的眼珠如鬼火般在地面上攒动。
但这些平时看见人就啄,看见牲畜就撵的斗鸡,现在只是不安的缩在鸡窝里窥探,竟没有一只敢扑上去捍卫自家的领地。
用了几十年的木门上出现了“咔哒”的声音,门把手被外面的东西左右转动了一下。
若是我没有锁门,那东西一定就堂而皇之的推门进来了。
“咔哒!咔哒!”
这声音听得我的头皮发麻!
我家的木门并不是贴着地面的,早些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外婆为了防止跳尸故意把门槛加高了一尺,所以我们家的木门就比寻常人家的门缩短了一尺。
后来我出生了,蹒跚学步的时候,在这门槛上狠狠磕破了脑袋,外婆这才又把那一尺高的门槛拆了去。
也是从那时起,但凡有人来敲门,我都习惯先从门板和地面间漏出的一尺来高的空挡里看上一眼,以此来确定来者的身份。
此刻,我的视线再一次往木门下面看过去。
那个白影却不在门后头,但它明显也没有离开,我没能从空挡里看见它的脚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月影却透过门缝在我们屋子里拉长了一道扭曲的精瘦精瘦的独脚黑影!
诡异的气氛跟电视剧里那些个杀人魔,变态都影子甚是相像。
可我也不是一般人,大小跟着外婆走南闯北,我王元宵就是被吓大了。
在我的认知里,只要是能被照的出影子的都没啥好怕的!
因为,只有活物才会有影子,那些个妖魔鬼怪是不会有影子的!
我一手抓着黑伞,另一只手捏着黄符!
赢湛说过,外婆给我的黑伞比钢刀还要坚固,具有四两拨千斤之力,轻轻打在别人身上就跟被拳王阿里的右勾拳击中似得,绝对能把人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