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生气嘛?”
“为夫有说过生气二字?”
“看起来像。”
“为夫哪舍得生气?”
赢湛的呼吸变得缓慢了,凌冽的眼角安然闭合。
我总觉得他有很多地方都和寻常的鬼不同,比方说赢湛早就不需要呼吸了,还会做出和活人一样的呼吸的动作。
“那个……”
“恩?”
纠结半天,我还是把想要打电话给墨白或者罗飞的想法咽回肚子,“没什么,不知道小深回来了没。”
“不用担心,小深比你这个做娘亲的要靠谱多了!”
“你说什么?”
“睡觉。”
“我哪里不靠谱了?”
“不想睡,我们可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赢湛坐起身,墨色的眸子里闪出一些不怀好意的晶亮,我吓得直往后缩。
“睡!我已经要睡了!”
拜托,就算老娘身材再好,你也给我有点节制啊!
看着我委屈的小脸,赢湛爽朗的大笑起来。
我鲜少看见他笑,偶尔扬起的唇角多半也是冷笑或带着危险的戏虐,像现在这样开怀的大笑,还笑的仰面倒在草地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脸颊,搞不懂他干嘛这么开心。
赢湛拍拍身旁的位置,我乖乖的躺下,身体缩成一团。
“我的脸有那么好笑?”
“快日出了。”
望着天空,赢湛怡然自得,俊逸的面颊透着淡淡的喜悦。
我碎碎念,日出有什么开心的,他不是最讨厌晒太阳了嘛?
思绪还未停止,一团薄薄的光晕便从东方来开序幕,将漫长的夜幕渲染成一片绮丽的晨光。
天,马上就要亮了!
我都忘了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美景,身旁的那些形似芦苇的神秘植被也仿佛感受到朝阳的召唤,一株株矫首昂视,如玉般的叶子都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转动,叶瓣从透明的瓷白逐渐变成了闪闪发亮的金。
仔细一看,叶片中间似乎还冒出了一些亮晶晶的液体,气味怡人!
赢湛没有躲避这些霞光,他的强悍就算尊称一声鬼王也不为过,我见他泰然自若的行走在眼光之下也不觉得惊奇。
“马上要来了。”
“什么?”
赢湛薄唇亲启,吐出一个“鬼”字,让我更加捉摸不透。
鬼不是都怕光的吗?
这个时间点,它们都应该找个避光处躲着才不会烟消云散。
“咕噜!”水面上冒出一个气泡。
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只惨白发青的手掌从凶河里慢慢伸出来,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鬼手都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我简直看傻了眼,内心即震惊又恶心!
震惊的是,这些鬼的出场方式简直恐怖到令人发指,恶心是因为一个多小时前,赢湛还把我压在这条河里啪啪啪!
我确定那些鬼都是跪在水底,因为凶河的水最深也不足一米五,让这些鬼跪着的原因,估计是借助水里的阴气躲避眼光的照射。
那些鬼的手里无一例外都抓着一些值钱的东西,有的是黄金宝石做成的首饰,有的则拿着年代久远的瓷器,再不济手里也会拿着一些刻满字的竹简和龟壳。
它们争先恐后的向我们招手,似乎迫切的想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浑身发凉,要不是有赢湛陪着我,估计我已经忍不住溜之大吉。
赢湛对着这么诡异的画面,更加诡异的扬起嘴角,似乎十分满意。
他墨色的长袖一挥,就将鬼手中那些金银财宝集中收集在河岸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元宵,去把每一株黄泉树上长得最高的叶子摘下来。”
赢湛平时都是叫我夫人的,此时不知为何表情严肃的叫出了我的全名。
但我细心的察觉到,他在叫我名字的时候,那些舒服的晒着太阳的神秘植物都刷刷刷的把叶子转向我,仿佛特意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
“黄泉树,就是传闻中树叶能给往死之人指路,从阴阳两界夹缝中带入地府投胎的那种树叶?”我指着那些神秘的植被,不敢置信!
“正是。”赢湛的表情深不可测。
吊死鬼,水鬼和自杀的人都被称为枉死鬼,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死后没资格进入地府转世投胎,这些鬼会被送去一个名为枉死城的地方。
枉死城坐落在阴间和阳间的夹缝中,夹缝里没有东南西北,也没有春夏秋冬,更没有白天黑夜,只有深不见底的沼泽和泥潭,片刻可以用来休息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唯一能让枉死的鬼转世投胎,六界之中就只有黄泉树的叶子才可做到。
素来黄泉树只生长在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