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怠慢,张罗了下人,煮水倒入澡盆中。
“你没受伤了吧?”我说话的声音非常轻,赢湛似乎从不让其他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没有。”他褪下满是尘土的衣服,紧致的肌理上没有出现新的伤疤,让我松了一口气。
浴桶里的水已经盛满,我试过温度,赢湛才疲惫的坐进去。
整个过程中,他坦然的没有一丝防备。
坐进木桶后,赢湛慵懒的靠在木桶的边缘,合着眼睛。
我拿着丝巾,呆呆的站在屏风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来伺候。”赢湛低声道。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着毛巾过擦洗他的身体,曾经和赢湛的点点滴滴又情不自禁的用入脑海。
似乎以前我也经常帮赢湛洗澡,还总是在洗澡的时候被他狠狠的欺负。
在赢湛看似假寐的假象后面,是随时可能化身为饿狼的危机。
好在,现在的赢湛对于情爱之事只是懵懂,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让我羞耻的事情。
乖乖让我擦洗好了身子,赢湛一尘不染的爬上床,卷了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见他不说话,我也安分的爬上偏厅里的软卧准备睡着。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向我靠近,紧接着,一双温暖有力的臂弯环住了我的身体。
“赢湛,你——”
“别说话,睡觉。”
赢湛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松弛的嗓音仿佛在说着梦呓。
我点点头,也伸出手臂抱紧他。
我感到怀中的男人似乎很疲惫也很不安,而我的怀抱有可能是他唯一能寻找慰藉的地方。
相拥而眠,冬夜里刺骨的寒风似乎都不再寒冷,让我睡得十分安稳。
只是,次日当我从温暖的被窝里苏醒,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仿佛这一夜的柔情只是我的梦境。
我在床边找到了赢湛留下的墨色的腰带,若有所思的收进怀中。
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应当已经到了日上三竿,青花的倩影映在门窗上,“莲缀小姐,公子让您过去。”
“知道了。”
闻声,青花端着水盆推门进来,手脚麻利的伺候我洗漱,帮我梳头。
“莲缀,你!”
“我怎么了?”我狐疑的问。
青花尴尬的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心碎,摇摇头,“我们快点吧。”
秦朝的镜子是黄铜打造的光面,只能隐约照出一个人影轮廓,看不清细节。
我能猜到青花一定是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让她惊讶的东西,可在这不给力的铜镜中,却找不到可疑的东西。
厅堂里,赢湛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书,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佳肴,似在等我。
“吃饭。”
“好。”
“多吃一点。”
赢湛破天荒的加了一块肉放在我的碗里。
这男人突然对我那么好,一定没安好心!
赢湛又给我夹了一只包子,我不由得警惕起来,“别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别说我的习惯,就连这一屋子的下人都极其不适应好吗?
“如你所愿。”赢湛很听话的放下筷子。
我更加惊愕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蛮狠暴君嘛?
“公子,午时到了,该去接公孙小姐了。”青花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一听到公孙小姐四字,我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
“吃醋了?”赢湛浅笑着扮起我的下巴。
我的嘴里还塞着半口馒头,口齿不清的反驳,“我说是,你会不去么?”
“不会。”赢湛笑的愈发戏虐,“今夜元宵佳节,陛下将会赐本王与公孙小姐大婚。所以,在大婚之前,你这个通房丫头要做好准备。”
“咳咳咳!”我差点没被噎死。
今天是元宵节没错,可历史上似乎没有提到在这一天公孙环被赐婚的事情。
今晚的重头戏不应该是,秦玉郎大闹元宵盛宴被发配充军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慢着,你今年不是只有十三岁么,还未及舞勺之年,怎能婚配?”
舞勺之年指的是男子十六岁成年礼,只有超过16岁的男子才可婚配。
“女人,你可当真对本王一点都不上心。”赢湛惩罚似得加重了扣在我下巴上的力度,眼底浮现出一股冷意。
青花提点我,“这在大秦国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婉美人在怀着公子时,并不是怀胎十月,而是整整怀胎了三年,故此公子出世之时就足了三岁,如此算来,今年正是舞勺之年。”
“别忽悠我,赢湛,你怎么看都不足十六!”我一百个不相信。
赢湛不屑的松开修长的手指,深不见底的黑眸魅惑着我的感官,“凡天生异象者,都会经历一番脱胎换骨,本王的脱胎换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