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的我和赢湛在陛下寝宫里的“英雄事迹”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但纵然如此我也不能承认,我不会相信自己对现在这个赢湛有多重要,但在别人眼中,那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
话说过来,我至今还想不通,那晚赢湛为何要来救我?
还有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外面是不是已经天黑,陛下是不是也已经为赢湛和公孙环赐婚?
突然之间,我的心好痛!
老宫女一脚将我踩在地上,虎视眈眈的威胁我,“你最好祈祷他会来救你,负责你们两个就要代替他死,一泄我心头之恨!”
“死了这条心吧,公子不会来的。”
这句话说的是实事,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无比的违心。
我无法判断,究竟是希望赢湛来救我,还是希望他继续待在大殿中,彻底杜绝遇见秦玉郎的机会。
他们虽是一母所生,可彼此都不认识对方,生命轨迹也完全不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若他们遇见了,知道彼此的关系,作为赢湛以他的残暴脾气可能会和陛下做出相同的选择,而作为家破人亡的秦玉郎,就会生出一颗被仇恨填满的心。
老宫女上了年纪,刚才太激动,现在有些脱力,靠在墙上喘着大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闻到了从门缝里飘进来的膳食的香气,这说明元宵盛宴已经开始了。
秦玉郎躲在我身后,又急又怕,带着诧异的表情悄悄问我,“你们说得公子赢湛可是婉美人的孩子?”
我为难的看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双眸,点了点头。
细细算来秦玉郎大约是14左右进入皇宫,这个年纪的少年足以能记住父母的名字和长相,恐怕他也不会忘记被秦家满门抄斩的真实原因。
可这一刻,我在秦玉郎的眼睛里没有找到恨,一点点痛恨的情绪都没有。
似乎,他问起赢湛,只是好奇这个与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原来你是他的通房丫头。”说着,秦玉郎居然露出一抹心酸的苦笑,“他会将婉美人照顾的很好吧,我曾听闻过他的事迹,陛下以后会器重他的。”
我的心被秦玉郎眼中的善意触动,原来这时候的秦玉郎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反而,他还关心着婉美人,甚至没有想过与赢湛作比较。
我无法判定这是他天生的善心,还是做了几年奴隶在棍棒下打出了奴性,内心却由衷的对眼前的秦玉郎生出了几分好感。
“婉美人过得很好,公子经常去探望他。”当着老宫女的面,我只能婉转的回答。
秦玉郎感激的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怎么还不来?赢湛怎么还不来?”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晚宴应该已经进入最热烈的时刻,老宫女那双混黄的老眼几乎要把柴房的大门看穿。
想必赢湛是不会出现了。
或许是我和秦玉郎拥有着同样矛盾的心情,我试探的问道:“你希望赢湛来救我们吗?”
秦玉郎有点傻眼,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我顿时语塞,心里更是一阵揪心,秦玉郎这孩子太招人怜爱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了想要阻止秦玉郎和赢湛见面的决心!
“待会儿,我会撞到老宫女,然后你就从柴房里冲出去!”我贴着秦玉郎的耳朵,压低声音。
“好!”秦玉郎不安的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倒数三个数字,就迸发了力气猛地向老宫女冲过去。
老宫女却冷笑着,毫无前兆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
那把刀我认识,就是藏在我枕头下,涂了鸩毒的见血封喉的毒刃!
我再想要躲开刀尖,也是为时已晚,被划开了手臂。
这时,秦玉郎按照计划,全力撞在门上,却没把门撞开,被反弹摔回地上。
“哎呦!”我们惨叫着跌倒在一起。
秦玉郎见我受伤,吓得声音都发颤了:“你的脸怎么变成了黑的了?”
“刀有毒……”
我好歹是吃过万年人参的水精,要是是个普通人早就已经去见佛祖了。
可我虽然没死,也就只比死人多了口气。
“哈哈,老身说过,赢湛要是不肯来,你就要替他死。”老宫女笑的疯癫。
秦玉郎跪在我旁边惊惧的哭叫,“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我想要安慰他,鸩毒已经游走在我的奇经八脉,让我说不出话。
“救命!救命!”秦玉郎不管不顾的大叫起来,“你别死,求求你,别死!”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来者没有提灯笼,一身墨色长袍似乎生来就适合隐藏在夜幕之中。
月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