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赢湛下朝赶到驿站。
一进门,他就发现驿站里的气氛不对劲。
库尔班不知赢湛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极力掩饰着,希望能在饭桌上将赢湛灌醉,使劲的往他杯子里倒酒。
赢湛清冷的眼神一撇,就叫库尔班识相的缩回举着酒壶的手。
院子里,乐儿已经忘记了上午的发生的事情,或许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上午曾经发生过什么。
痴傻了也好,那些黑色的记忆便不会留在脑中反复折磨。
赢湛听见乐儿无忧无虑的笑声,眉目中透出一抹淡淡的狐疑,向院子里看去。
库尔班想要阻止,已鞭长莫及,乐儿还是先看见了赢湛。
素来生人勿进,尤其害怕的男人的乐儿在看见赢湛那张得天独厚,帅的无人能敌的面孔后,居然如被她扑住的蝴蝶,笑盈盈的翩翩向膳堂里跑进来。
但乐儿跑到赢湛跟前就不敢再动了,她歪着脑袋,似乎正在极力回忆关于赢湛和她自己的一切。
想了半天,却还是只会嗤嗤的笑。
不能否认的是,乐儿即使神志不清,也没有影响到她脸上纯洁无暇的表情,应该说就是因为脑袋里空空如也,她才能露出不占凡尘的微笑。
“抱歉,我现在就带她离开。”秦玉郎十分忌惮,拽住乐儿的手便往外拖,“乐儿,跟我走。”
他对于赢湛似乎总免不了表现出一丝惧怕和敬畏,气质和地位上的天壤之别让秦玉郎自惭形遂。
“婉美人,身体康健。”就在秦玉郎快要踏出屋子时,赢湛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但如清峻如刀削斧凿的脸孔上,溢出的不易被人的察觉的暖意还是被我敏锐的捕捉到。
秦玉郎的脚步顿了顿,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便拉着乐儿走开了。
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发现,乐儿看似没有交点的眼神中,似乎一直是冲着赢湛在微笑的。
“你们找到真正的解忧公主了?”
赢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库尔班刚喝进去的酒水喷了一桌。
“咳咳咳,怎么可能?!”库尔班忙用袖子擦嘴,徒劳的想要掩饰,“她只是公主的一个朋友。”
赢湛冷峻的勾唇,带着不怒自威的镇定,“本王只认定这个女人是解忧公主。”
他在包庇我,给库尔班施压。
我心中有些触动,深吸了一口空气,不争气的被感动了。
“陪本王出去踏青。”
阳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一说到踏青我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野餐了。
在这个朝代待的时间久了,我体内的吃货基因都差点灭绝了。
经历了多少个九死一生,也是应该搓一顿好的压压惊,慰劳一下自己。
当即便让人准备了些烤肉、美酒和蔬果装箱上路,赢湛今天没有骑马,而是驾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估计早就打算好了要带我出去玩。
他们这种皇亲国戚公子哥的马车,一般来说都是大规格的,车厢里做六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若全是女子,坐八个人也不显拥挤。
我和赢湛登上马车,才发现车厢里已经不请自来的坐了四个人。
秦玉郎,乐儿,北冥鲲,绯虞各怀心思的对我们腼腆一笑,明显是想要蹭吃、蹭车、蹭玩。
“乐儿觉得马车漂亮,很想坐坐看……可以吗?”
恋爱让女人变得盲目,也让男人变的有勇气,记忆里,秦玉郎似乎是第一次敢这样对赢湛提出要求。
北冥鲲也坐在车内,学这乐儿眨巴大眼睛装无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驸马爷不介意带着我们这群‘解忧公主’的好朋友出去游览一圈吧。”
绯虞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驸马爷有容乃大,不会那么小气。”
赢湛冷着脸,算是默许了。
马儿四蹄翻飞,踩着刚冒出土壤的新芽,翻山越岭,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处猎场。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正是动物们繁衍后代的时刻。
两只兔子躲在一堆灌木后交尾,被绯虞看瞧个正着。
她红着脸去看北冥鲲,后者舒服的大字型躺在嫩绿的踩地上,压根没察觉到她含情脉脉的视线。
我真替绯虞感到害臊,别过脸,对上赢湛那双深邃的星眸,我的脸颊也蓦然染上两朵红云。
身后,库尔班和阿莱组成的后勤部队,不放心的也跟来了。
我和乐儿,这对真假公主同时出场,让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找了一处幽静的大树下,赢湛与我背靠大树,席地而坐。
我将从北冥带来的宝石悉数倒在草地上,供赢湛挑选。
“找到能用的没?”
“都是上等的宝石,价值连城,却都不适合承载阴气。”
“好吧,那我只好当做我的陪嫁收起来了。”
我悻悻的捡起宝石,收进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