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未来的七天会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可我选择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就在我回到北冥的第二天,赢湛找到了我。
我相信北冥的居民在北冥鲲的统治下没有人敢背叛他泄露我的风声,但他还是找来了。
两袖清风,穿着墨色的布衣,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身后没有高头大马,墨色的布鞋上风尘仆仆,仿佛已抛弃了皇子的身份,过上了解甲归田的日子。
“元宵,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他深情的抱着我,力气之大几乎想要将我镶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半天回不了神,“解忧公主呢?”
“世上再也没有解忧这个人,本王杀了她,燕京和秦国马上就会发生战乱,本王会在战乱发生之前带你离开。”赢湛和煦的望着我,记忆里他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的心玄猛地一抽,双手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本王说,现在就带你走。”赢湛说着拉着我,就要往竹屋外拖。
我慌了,浑身的细胞都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失去了生气,“放开,我不会走的,秦国和燕京也不能打仗。”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赢湛收起嘴角的笑,俯视我的时候双眸彻底笼罩在阴影里,让我出现了几分陌生。
我不自觉挣脱了他的怀抱,“我会去燕京负荆请罪。”
“本王不许!跟本王走!”赢湛蕴怒,蛮横的将我抗在肩膀上。
无论我如何苦恼,锤打他宽大的后背,赢湛都对我不理不睬。
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另外两道熟悉的人影挡在了竹屋外。
“且慢,北冥是我的底盘,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况且,你还胆大包天的想要拐走的我的干女儿……啊啊!”北冥鲲吊儿郎当的穿着一件类似瓜农的无袖开衫,指着赢湛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他还没说完,一把锋利的宝剑就刺入了他的腹部。
鲜红的液体沿着宝剑滴滴嗒嗒的落到地上!
赢湛拔出宝剑,北冥鲲应声倒地。
“你敢杀他,我跟你拼了!”绯虞试探了北冥鲲的鼻息,红着眼眶愤怒的举起火红的佩刀对准赢湛。
但一把女式的佩刀哪比得过宝剑的长度?
绯虞的刀来不得及碰到赢湛的衣袂,赢湛的剑又闪电一般划过了绯虞的脖子。
顿时,血流如注,绯虞死不瞑目的倒在北冥鲲身边。
这血染的一幕,看得我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赢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啊啊!”我疯了一般在趴他的肩膀上拳打脚踢。
换来的只有赢湛轻描淡写却叫人寒彻骨髓的一句话:“因为没有人能够夺走……你!”
“啊啊啊!”竹屋里传来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夜深人静的下半夜显得特别恐怖。
绯虞被我吓的直接变回了泥鳅,从床上摔倒地上,也开合鱼嘴尖叫着,一脸惊慌:“啊啊啊,发生什么了?”
我大喘着气,抹了一把快要从下颌上滴下来的汗珠,发现自己就竹屋里那张用竹丝编制成的床上。
房间里,只有绯虞紧张的坐在地上看着我,赢湛高大的身影在噩梦中淡去。
“呼、呼——做了一个恶梦。”我伸出手,绯虞变换成人,拉着我的手重新爬上竹床。
“梦见了什么?吓得脸都白了。听老人家说,做噩梦只要说破就好了。”
我也想说破,可我没办法说出梦见大家都被赢湛杀死了这种话。
“以后再说吧。”我穿上鞋子,去开窗户。
暗自庆幸,还好是梦!
若不是梦,赢湛怎会唤我元宵,这个遥远而又怀念的名字?
微凉的晚风吹在我汗津津的身上,让我清醒了一些。
绯虞也凑了过来,在我肩膀上披了一件外套,“你就这样逃回来了,那个公子高会不会追过来?”
噩梦中,绯虞满是鲜血的脸孔与现在天真质朴的脸孔重合,让我心生畏惧!
“不会!”我慌乱的吼道。
绯虞拍拍我的后背,“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那么紧张,我不问就是了。”
估计是听见我鬼哭狼嚎的惨叫,北冥鲲也从另一间屋子里推门出来。
自从我拒绝了秦玉郎的抢亲计划后,他就背着行囊离开竹屋,誓要将他的“乐儿”找回来。
北冥鲲才能住屋子里,不至于再睡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玉郎的这种性格与赢湛的性格出奇的相似。
想起婉美人,这两兄弟的母亲,不也是如此?
暮色中,北冥鲲出屋后没有在我们的窗户前驻步停留,而是神情警惕的走到了院子外。
“北冥大人,您在看什么?”绯虞每次看见北冥鲲,都好似被勾了魂,恨不得时刻黏在北冥鲲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