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窗隔绝了我与屋外的世界,我不分日夜的躲在自己的“龟壳”里。
很好,心念中,赢湛已经振作起来。
他虽然再也没有提起过我,但我能深刻感受到他的对我恨,一辈子都不会磨灭。
我也曾点上蜡烛,对着铜镜打理我那如霜雪般的长发,梳着梳着,脸上的皱纹就一条条的生长出来。
北冥鲲每天都会来敲敲我的房门,在窗口放下一日三餐。
今天来敲门却是一个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莲缀,开门!我是绯虞,北冥大人都和我解释清楚了,我误会了你们,你开门嘛,我想你了!”
是绯虞,我最好的朋友。
我起身走向房门,看见自己触碰到门栓的那双布满皱纹的老手,才想起来,顶着这样的脸,恐怕没办法在去见任何人。
“你回去吧,我没事,只是想要静静。”
“别管什么静静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等了半天,没听见我的回答,绯虞又使劲拍着房门大喊:“那个乐儿要和赢湛成亲了,就在今天!听说赢湛居然还和那个贱女人如胶似漆相敬如宾,咸阳城里的人还说他们是什么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简直气死我啦!”
公子高与解忧公主成亲的大喜日子,我怎会不知?
可我做了那么多不被原谅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能用什么身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去了,也只是徒添悲伤。
我有“心念”就够了。
“哎呀,真是的,你们一个两个通通都想要气死我啊?秦玉郎已经操家伙去抢他的乐儿了,我准备去帮他,再不行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洞房!”
绯虞风风火火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话没说完就蹬蹬蹬跑开了。
紧接着,我便从心念中看见绯虞竟然背着一大罐火油真的准备去赢湛的王府放火。
而另一边,秦玉郎则在咸阳城中的某个暗室中磨刀,然后往刀尖上涂上剧毒。
这两人的行径看的我满头冷汗!
秦玉郎也就算了,他对解忧公主一片痴心,我能理解。
可绯虞,根本就是就是帮亲不帮理,太无聊才跑去捣乱的。
老娘牺牲了一辈子幸福才换来的太平历史,怎么能会在这两个人手里?
我平和的心态被他们完全打乱了,越想越放不下。
月老给的桃仁只剩下最后一颗,或许是时候服下了。
半个时辰后,当北冥鲲来给我送早膳,我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容貌,推开房门走进明亮的阳光下。
只是我无法控制,桃仁的力量能维持多久。
“师、父!”吴言似忠犬一般在我的门外守了好几天,见到我出来,泪流满面的扑进我怀里。
几日不见,他已经会发出少许几个连贯的词语,比方说用糯糯的声音叫我一声师父。
我揉了揉吴言如猫毛一样柔软的头发,“师父要出门一趟,你乖乖待在竹屋。”
“就知道你今天会露面,感情那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北冥鲲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吹了一口气放进竹屋附近的溪流中。叶子转瞬就变成了一支竹筏,“它会带你去咸阳城。”
“北冥鲲,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
“更有人情味了。”
我踏上竹筏,顺流而下,北冥鲲站在岸边目送我,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我的话。
不知为何,从离开竹屋时起,心念就失去了作用,似乎变成了一只普通的贝壳。
害我到达咸阳城之后,如一只无头苍蝇,想要去找秦玉郎和绯虞,却不知他们所在何方。
找了一大圈,直到大街上传来了欢天喜地的喜乐,和从街头排到结尾,气势滂破的迎亲队伍,才让我想到这两人可能早就去高王府埋伏去了。
刺眼的阳光下,赢湛骑着一匹脑门上带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在老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中优雅的前行。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任何期待,就好像平时在咸阳城里巡查一样。
我赶紧躲进了一处拐角,背对着他。
隐约的,我似乎察觉到背后若有似无的落下了一道熟悉的目光。
我躲在墙后,悄悄望了一眼高头大马上挺拔的身影。
赢湛目不斜视,表情从容,方才那道视线似乎只是我的幻觉。
街上有一个贩卖斗笠的小铺,我扔下一块碎银,挑选了一只带着面纱的女士斗篷遮住自己的颜面。
王府外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每一位参加婚宴的宾客都必须出事皇家特制的请帖方可入席。
我略施小计混进王府,找了一处距离喜堂最远的偏僻角落,入席而坐。
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饱览整个喜堂,却又不容易被人注意道。
若是秦玉郎和绯虞想要捣乱,我也能第一时间去阻止他们。
当然,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