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跟在后面掩嘴轻笑,见到宋小爱一脸郁闷的样子,赶紧上前将她扶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这舒先生乃是当朝大学士,颇得先皇器重,传闻当朝皇帝登基之初亲自登门拜访请他上朝整顿朝纲,均被舒先生身体抱恙为由推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先生似乎对您颇为赏识,或许可以帮助到您呢。”
宋小爱内心微微一动,大树底下好乘凉,既然这舒若愚在轩辕王朝如此有名,或许可以暂时庇护她也不一定吧。
肩并肩往里面走,宋小爱自然学不来舒若愚行走如风的那种雍容气度,走着走着,发现自己都不会走路了一般,最后不经意中居然邯郸学步起来。
舒若愚走进客厅,回头看一眼,脸上就满满的都是笑意,他的视线在宋小爱的脚上看了一眼,然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眉头微微一皱。
宋小爱感觉他目光凌厉,感觉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摆,也不知道这个大智若妖的男人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舒若愚道,“宋公子请坐。”
宋小爱点了点头,趁势坐下,香雪站在她的身后,很快有家丁送上茶水来。
宋小爱装腔作势的浅泯了一口茶水,不是很自在的四周看了一圈,视线很快就被挂在客厅正中的一幅仕女扑蝶图所吸引。
她“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走到那幅扑蝶图的近前。
这画画中意境偏冷,偏偏描绘的是一个宫装仕女扑蝶的欢乐场面,显得极为不协调。但是仔细看,却又觉得,每一笔都是神来之笔,无比协调。
“这画——”她只说了两个字,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的向前,双手指尖轻轻划过画面,好半响才续道,“真是好生奇怪。”
“哦,宋公子莫非对这画有什么见解?”舒若愚神情微微一动,紧盯着宋小爱道。
宋小爱偏着脖子,退后两步,再次打量了画一眼,摇了摇头,道,“在下只是觉得奇怪,这画太好,以至于失态了,还请舒先生恕罪。”
前世她爷爷是古董的鉴定专家,跟在身边学了不少,虽然不能估量字画的价值,但是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
“好?哪里好?”舒若愚看着宋小爱那恍然失神时明艳逼人的面孔,情不自禁的问道。
宋小爱没想到舒若愚会做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愣了一下,苦笑道,“舒先生真是折杀我也。”
舒若愚浅浅一笑,“宋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宋小爱笑了笑,犹豫一会,然后才道,“观这画,笔墨酣畅淋漓,定是下笔之人思绪喷涌,胸有成竹所成,端有大家之风……只是,喜庆的春景偏偏用淡漠之笔勾画,未免稍显不足。画中扑蝶仕女的神韵虽然一一流露,但是眼神过于锐利,仿佛有杀气。最后几笔倒是出人意料,衣带当风无风自动,写出了画中女子的随意与自在,可是偏偏,因此而落了下乘?”
舒若愚眼中精光一闪,奇怪的看她一眼,缓缓问道,“不知道宋公子所谓的下乘,是谓何意?”
宋小爱低头想了想,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这幅画的主人应该是舒先生,舒先生品性淡薄,不与世争,用墨有如其人,喜欢浅勾轻画,是以根本无需修饰人物本身就很灵动飘逸,可是无端的加上这衣带当风的几笔,不仅破坏了全画的布局,更加使得画中女子眼中那丝锐利的杀气更加明显。试问,一个带着杀气的侍女,在扑蝶的时候,有何快乐可言?观先生这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该是出自两个人之手才对。”最后一句,说的并不是那么肯定,但是足以让舒若愚震惊了。
舒若愚微微失色,随即轻笑抚掌道,“宋公子明察秋毫,让人佩服佩服。”
这画,的确是三年前的一个傍晚,在院子里,看着一个小侍女在扑蝶之时有感而作,只是可惜的是,画作未成,就被来人打断。当时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帝轩辕宸。
轩辕宸刚刚登基,意气风发,身上带着一股若不可挡的气势,是以补足画作的余笔,也显得凌厉桀骜,难以掌控。
虽然那一次,他拒绝了轩辕宸封中书阁的旨意,但是这三年来,轩辕宸临走之时那阴冷的目光,一直如芒在背,让他不得安宁。
宋小爱有看到舒若愚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摇了摇头,道,“在下班门弄斧,还请舒先生不要介意。”
“当然不介意,宋公子才情横溢,算得上是近二十来年舒某最钦佩的人之一。来人,准备酒菜,今晚当与公子不醉不休。”舒若愚豪爽的道。
……
御书房内。
“皇上,娘娘进了舒学士的府中。”阴影处,雷动用平稳的声音向轩辕宸报告着。
轩辕宸眉头轻轻一挑,“舒若愚。”
雷动点了点头,轩辕宸手中的毛笔龙飞凤舞,将手中的一个奏章批阅好,站起身来,“她怎么会去他那里的?”
舒若愚自三年前先皇去世,他登基